“我真怀疑你这副身体缺乏‘担心’的功能。”银发女郎还是喜欢从背后贴过来,双手环着腰拉着望月坐下,将下巴放在他肩窝处。
她的幼驯染偏头瞥她一眼,眼里明晃晃写着:“担心什么?”
“如果我刚才真把你的肩胛骨挖出来呢?”赤朽叶用食指隔着一层皮肤与血肉戳他的骨头缝。
望月低头翻页的手指并无停顿,语调平淡:“那也是我应得的。”
“水晶列车”上运载的物资除却仿生器官外还包括活体器官,专供一些担忧仿生器官会有历史遗留问题的大人物使用,后者在市场价格上也比前者经济实惠得多,实属用来救命或送人情的不二之选。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在船上就能完成移植手术,背后的技术设备支持来自Rum的家底。
新鲜上任的跟车人抬起手,掌根压了压心口:他也有些惊讶,自己居然还有微薄的道德底线,在看到这些信息时还会感到不适。
赤朽叶似乎被他刚才那话震了下,环在他身上的手臂松开来些。
“我已经从你这里得到足够多了。”望月耐心地解释道:“所以我也有需要付出代价的自觉。”
“Aki你选择给我一个‘玩家’的身份,让我能看到我被注定的命运轨迹,有机会挽回其他人的结局,死后能够重来一次的机会…这都让我比绝大部分活在这世界上的人幸运太多。
“我没有对等的物质价值能够回报给你,能为你提供的就只有情绪价值。我对你来说和其他生物应该没有不同,除了多出来的死去的记忆、混乱的灵魂和这副躯壳,如果你要从最后一样上收取回报,对我来说是最好接受的。”
他坦诚到几乎让她无法回视他投来的目光了。
“……”
短暂的沉默后,她问道:“即使我那样做了吗?”
“是的。”他回答:“即使你那样做。”
希望我们想到的行为是一致的,望月想。其实就算被剖开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即使被杀死,痛苦总会如潮水般退去,最终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你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吗?”
“我以为我们不是交易关系。”望月终于看完最后一页,他合上文件板:“不然Aki你一定是亏得血本无归的那个。”
“是吗?”她冷冷一笑,后半句的语调十足骄纵狂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只蝼蚁能反抗或阻止我——这里没有能够跟我掰手腕抗衡的同类。”
“系统也不算吗?”望月问。
她的猩红双眼流出一种疑惑,大概属于“你脑子坏掉了吧”的那种。
“它凭什么跟我相提并论?”
[……]
望月从系统的沉默是金里感受到了它那微妙的憋屈和不忿。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玩家’。”他结论道。
“你也算。”赤朽叶抬手揽过他的肩膀:“我把我的权限共享给你——你可以理解为游戏中的‘PLAYER-A’和‘PLAYER-B’,现在你收到邀请,得跟我打联机。”
“但在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上,有特殊权限的人并不只是‘玩家’,我之前没有对你开玩笑喔。”
“系统是一种逐利的生物,正常来说,在世界上存在的‘角色’不可能提供超出‘玩家’份额的‘熵’,所以绝不会有其他人的权限盖过我…我们去。”
“除非极个别的极端特殊情况…”她眸色微沉,“‘角色’产出的‘熵’已经远超其他‘角色’,这时他就可以得到系统的青睐,得到一些被正常人称为是‘超自然’的交易渠道。”
“你之前见过的‘盗火者’就是系统的杰作。”赤朽叶毫不留情地揭人老底:“那群人聚集起来为系统提供‘熵’,而系统选择一羊三吃,‘盗火者’成员得到才能的狂喜和被窃取者的痛苦都能产出‘熵’。”
“虽然日本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盗火者’…但我在其他周目也见过不少类似情况。”
望月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赤朽叶提供信息的情况总是很玄妙,她难以进行共情和换位思考,总认为每个人都生来和她一样全知。往往在已经无法挽回的结果被端到面前时,她才能后知后觉:什么?难道这不是常识吗?这么简单的事,你们居然不知道?
——必须直接问出来,她心情好的话就会告诉你。
“能驱动‘角色’产生如此巨额的‘熵’的情绪只有两种。”
“一种是‘仇恨’,一种是‘欲.望’。”
“你多注意。”
聊完这些,他们又谈了谈望月最近的情况,赤朽叶毫不掩饰地表示“我前段时间就是在背着你干些事情,因为让你知道了会更心焦所以干脆屏蔽冷处理你,你最好感谢我吧”——没有解开论坛和特典漫画的屏蔽权限,在幼驯染无语的注视中听他的任务报告。
“Violet那个代号本来也只是个饵,看Promare她能达成应有的剧情效果,我很满意喔。”赤朽叶说着还露出赞赏之意:“把她留在组织里也会成为我下一步计划的定时炸.弹,送去警视厅是很合适的处理办法——你做得不错。”
“Bourbon那边我自有安排,不会让他在‘我的正篇故事’开始之前出现意外的,你就放心去吧。”
……为什么怎么听怎么像:放心吧你出差的日子我会帮你看好家里那个留守儿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