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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悸动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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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妖境。

浓厚的瘴气将千里地界笼成深绿孤岛,瘴气中只闻声不见影。

“结界加厚点,加隔音罩!这恶心人的妖言鬼语真是受够了。”

仙舟中的青年烦躁地捂住耳朵,看向对面和自己对弈的人,“哥,你非要来这腌臜之地干吗?”

项风华不慌不忙落下一子,道:“烦了就去打坐入定,到了叫你。”

项子石没动,懒散地靠在一边:“是不是那几个老家伙逼你来的?”

项风华道:“不是,魔修最近活动频繁,又逢碎魂秘境现世,我得来这边看看。”

项子石:“那碎魂珠不就是个高阶法器么?怎么感觉哥好像很忌惮。”

项风华盯着棋盘少顷,将手中黑子点下,抬眼看向项子石:“我忌惮的不是碎魂珠,是蛊盅。”

项子石顿住,猛地扭头看向项风华:“蛊盅?!”他唰地站了起来,“何时?在哪里现世的?”

“不是。”项风华道,“并无蛊盅重现的迹象,只是我前些时日在宫中察觉到了魔气,不止一次。”

项子石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旋即又松一口气坐了回去:“怎么会?哥你是不是太累了,哪个魔修胆敢去寒涯岛,更别说寒涯宫,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项风华摇头:“以防万一,破釜之战魔修元气大伤,短时间很难恢复,只是魍魉谷魔气日渐稀薄,难免会有魔修铤而走险。”

论人数和资源,魔修必然是比不过仙门的,硬拼他们肯定没有胜算,但有了蛊盅,那就不好说了。东妖境是魔修现在唯一能直接接触到修士的地方,若魔修真有动作,这里一定会有问题。

“如今仙门尚未找到拔除子虫的稳妥方法,便只能和他们拖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魔修再有机会造出蛊盅。”

项子石哼道:“那干脆让江熠把碎魂珠给他们算了,魔气充足总不至于还想出来,这样拖个百年过去,子虫都死了不就不用担心了。”

“项子石!”项风华鲜少地动怒,“仙门与魔修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就是这么得过且过?仅为百年安逸,便能心安理得拱手送上他们要的东西!”

项子石被吼的一怔,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项风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难道又是想和江熠作对?这么几年过去,你竟还比不过他一个毛头小子吗!?你以长辈身份与他为难本就自降了身价,旁人不知晓,难道你也忘了你还欠着他们安和宗一条命?!”

“哥!”项子石愣住了,他没想到项风华竟然会提起这事。

项风华在青年错愕的神色中陡然回神,但余怒未消,他猛地一振袖:“出去。”

项子石僵了半晌,摔门而出。

青年愤而离去,隔音罩波动的间隙,舱内传出茶盏重重碰撞的声音,守在舱外的人面面相觑。

仙舟甲板前方立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项子石在他身侧站定,壮汉侧身躬礼:“公子。”

外面不断有胆大包天的妖魔嘶吼着撞过来,还没靠近就被阵法绞杀,粘稠的液体顺着结界滑下,坠进浓雾,项子石看着前方密不透风的瘴气,眯了下眼:“真够脏的。”

壮汉没接话,少许沉寂后,项子石叹一口气:“项童。”

项童:“公子。”

“去把我舱内的那套碧霞墨玉棋拿给家主。”

项童愣了下:“那不是公子给家主准备的生辰礼么,要提前送吗?”

项子石嫌弃地瞥过去:“叫你送就送,生辰礼不能换?话多。”

“是。”

项童拘礼退下,没走两步又被叫住:“对了,还记得那套棋怎么来的吧?”

“记得。”项童了然,这就是要他在家主面前有意无意带一句辛苦话了。

“下去吧。”

厚重的瘴气被破开,一艘艘仙舟和华光在东妖境的不同方向落下,修士流入妖魔之中,气息混杂,于四面城门涌入城内。

喧嚣鼎沸中,灵石从袖中滑出,江熠随手从一个摊贩处拿起个妖树面具扣上,拐进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客栈,寻了个空桌坐下。

沙哑苍老的嗓音响起:“小二,上酒菜。”

“来啦。”瘦小机灵的小妖在江熠身边停下,“这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枯朽的手在菜单上点过几处,小二忙不迭记下离开。那妖树面具在覆上面颊的瞬间,凹凸不平的焦褐纹路就顺着脖颈覆过全身,将江熠裹成这城中最常见的老树妖。

东妖境灵气稀薄,灵食自然也比不上安和宗,枯朽的面皮上再皱不出更多的纹路,江熠瘫着脸饮酒,直到楼上走下来几个面容模糊之人。

“哥,你不气了吧?”项子石絮絮叨叨跟在项风华身侧,“我知道错了,那些话也并非是真心话,我承认,确实是我看江熠那小子不爽,一时口快。”

“辛池的事是我的问题,但我绝对不是存心的,我只是……只是过于懦弱……江熠本就和我不对付,我怕他因辛池之事对寒涯岛心存芥蒂,担心他会哥不利,而且他对我们也没什么好脸色,我好心恭喜他徒弟突破,他倒好,还反过来讽刺我……”

“你是真诚心恭贺?”项风华冷淡道。

“……”项子石一噎,自动掠过这个话题,“我知道哥这些年不让我出门是担心江熠会对我下手,这次带我去安和宗也有意让我向他赔罪,从东妖境回去我就去找江熠,我欠他一条命,要杀要剐都由他,我的错我自己承担,绝不连累寒涯岛……”

“子石。”项风华在客栈门口停下,“你应该清楚,我不是担心你会连累寒涯岛,我们与安和宗本就不和,与你无关。但错是错对是对,我关你,不仅是为护你,更是在罚你,若连这点责任都承担不起,将来如何担起整个寒涯岛?”

“……”

项风华道:“不用跟着我,自己回去想通了再说。”

项子石:“是。”

许久后,一壶堪称难以下咽的酒被饮尽,江熠放下灵石转身离开,隐进小巷翻身上瓦,准确停在一间客房上方。

关上门,项子石冷笑一声,八仙桌轰然碎裂,他一拳砸出,脸色阴沉:“连声‘前辈’都不会叫的目无尊长之徒,大战之下死个人而已,再正常不过的事,还妄想我会给他赔罪?做梦!项童!”

暗处走出魁梧身影:“公子。”

“去联系人,老地方。”

“是。”

***

一个并不起眼的低矮院落外,江熠覆着匿形阵,腰间的玉牌忽然闪烁了一下。

灵力输进去,只听到季照安小心翼翼的一句“师父”。

江熠在外的许多时候,季照安都会给他传讯,但仿佛是从不需要他回应,每次说完都会带上一句“师父早日回来”,传讯内容往往也都是一些杂乱的日常小事,譬如今日膳堂出了新的灵食,并不好吃;打坐时忽然悟到阵法关窍,于是三更天爬起来练阵法,给林中睡着的鸟雀惊醒了……

季照安烦躁地抓着玉牌,他纠结了七八天,总觉得还是应该问一下,但又不知道要问什么怎么问,脑子乱糟糟地理不出一丝头绪,反应过来时发现一声“师父”已经传出去了。

季照安:“……”

玉牌静静躺在他手中,没有回讯的动静,季照安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失望地沉寂下来。

是了,师父在忙,从来不会回他的传讯的。

“嗯?”

季照安猛地一激灵,才注意到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往玉牌里钻,而刚刚脑海中的那一声疑问,正是江熠的回讯。

床榻上垂头丧气的少年霍然坐直了身子,惊得盘在桌腿上盯灯影的沉川支棱了一下,它不明所以地扭头,见它的主人快速地伸手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和中衣,然后捧起玉牌,神情有如供奉神佛一般虔诚,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师父。”

“……”江熠陷入了沉默。

“……师父?”

院中结界波动,一人推门而出,走进黑沉的夜色,江熠放下玉牌,无声跟上。

他跟了项子石五日,本想找机会引人出城入瘴气,却不想这家伙自己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天天来,不让人跟还层层防守,结界一层厚过一层,倒是给他行了方便。

石板路边歇息的小花精被狠狠踩断叶茎,项子石冷哼一声:“江……”

罡风骤至,寒光抵着他的脖颈将他压进地面,灵力猛地侵进他的经脉粗暴地搜寻,反抗不得的威压和剧痛中,项子石脸色像是见了鬼:“你是谁!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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