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煌说这话,冯子平的心中有些酸涩,只觉得齐煌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城不就是为了甩掉他吗?
傅良雪也觉得如此,若论焦躁,他明显能感觉到齐煌比他更甚,齐煌一向有礼,之前可从未打断过别人说话。
“既然你们如此说,我老道要是再退缩那便是显得我老道心虚了。”老道说这话时狠狠地横了一眼齐煌,齐煌只当是老道因为他之前质疑的话语不爽,只是歉意地笑笑。
“别笑了,你身上的血光之灾更浓了,一会儿先给你卜算一卦。”老道对齐煌放下了狠话。
傅良雪觉得说这话的时候老道的牙齿都是狠狠地咬着的,可见对齐煌怨气颇深,可又觉得齐煌只说了这么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这怨气来得着实是有些没头没脑的。
老道说完,又对着那壮汉说道:“你的前尘往事在场大概只有你知晓,若老道说得对,那你一口咬定老道说得不对,那老道也无计可施。”
“我至今从未说过谎,你不该怀疑我的人品。”壮汉说得言之凿凿,甚至有些义愤填膺,仿佛老道说出这句话就是侮辱了他一般。
面上谁也看不出壮汉其实内心慌极了,他虽说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可被这老道这么说出来他还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典型的我可以说谎,但是你不能说我说谎。
“往事难追,不如话说当下。”老道眯起了小眼睛,像是看穿了壮汉内心的想法,“咱们卜一卦在场众人都能立刻知道真假的事情如何?这样也少了许多纷争,是也不是?”
“你打算如何?”壮汉听闻此话顺势问道。
“不算往事算来事。”
老道坐回摊子上,用手抓住几枚铜钱一洒,仔细地研究了一下铜钱,然后抬头一脸惊讶,“你不久后便有血光之灾。”
壮汉听闻此话心中惴惴,这话虽然烂大街了,但是无论信与不信,听了的人还是会觉得十分不吉利,壮汉调整了一下心情强硬道:“你这话我听得多了,没有一个准的,人这一生谁没有个磕磕绊绊,你大可以往上面去圆。更何况,不知何时灾祸才至,也太过浪费时间了。”
“不浪费时间,这血光之灾三秒内必将降临。”老道唇边勾起了神秘莫测的笑,然后也不管壮汉反应,口中倒数,“3。”
壮汉听到这话咽了一口口水,慌忙地看向四周,可也没见到什么对他有威胁的事情。
“2。”
以防万一,壮汉小心翼翼地坐下,这才感觉安稳了些,随即嗤笑,“无稽之……”
“1。”
一个凳子就在这时砸向壮汉的面门,壮汉话还没说完就被这凳子拍得眼冒金星,晕倒在地。
老道把凳子收回来放在原本的位置,自己再次坐了上去,这才摊了摊手,对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壮汉说道:“你看吧,血光之灾这不就来了吗?”
周围一阵寂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算得准归算得准,但是谁家算命的口中说的血光之灾是自己制造的?
原来本打算之后也上去算一卦凑凑热闹的人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怕自己被算出来有“血光之灾”。
老道却仿佛没看到其余人的目光一样,笑着招呼齐煌,“这人的血光之灾很小,也就到这种程度,我看你的血光之灾可比这人大得多,你过来,我给你仔细算算。”
齐煌肩膀上的金蟾见此站了起来,三条腿一用力就跳到了冯子平的肩膀上,把动物本能中的“趋吉避凶”演绎得淋漓尽致。
冯子平的肩膀在不注意的情况下猛地一沉,险些没有托住金蟾,害得金蟾连忙抓住冯子平的头发爬到了冯子平的脑袋上,然后给了冯子平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
所幸金蟾所处的位置让冯子平也看不见金蟾脸上人性化的“嫌弃”,反倒是努力站稳了身形托稳金蟾,感觉到自己脑袋上的重量,心里也因此有一丝莫名的开心。
齐煌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傅良雪,见傅良雪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他倒不是怕了这老道,老道即便是真的对他动手他也不可能打不过这老道,就是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他坐到老道的对面,问道:“不知我是何种血光之灾?”
老道这次没有装模作样地扔铜钱,而是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齐煌倒了一杯茶水,对齐煌道:“请用。”
齐煌不明所以,伸手去拿茶杯,却只见茶杯纹丝不动,里面的水却逐渐变红,水面也泛起涟漪。
见此,齐煌终于收了轻视之心,抬头看向老道。
老道捻着他的山羊胡,微微一笑,“小子,你的心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