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司眠意识到路栩和他的信息有出入,立马说:“又或者,我去了,但是我忘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对撞,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路栩两指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今晚,去看看。”
“你看这里。”司眠站在圣林艺术馆的九楼展厅楼道,指着墙上的挂画说,“这幅画,我们在T市见过。”
《愿望》| 假如你永远沉睡,那么请让我为你织一朵玫瑰花,希望你的世界,遍地开花。
作者采儿。
“原来是圣林艺术馆放去T市展览的。”司眠呢喃一句就去看别的画作了。
路栩在那张画前驻留片刻,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张画的介绍,他听过。
他甚至觉得,这句话,他说过类似的,只是,他想不起来。
“九楼的展厅走道,我好像有点印象。”转了一圈回来的司眠说:“这张几张油画,我应该见过。”
路栩指着那幅《愿望》说:“这张呢?上次在T市看到这幅画的作者是不详,现在有名字了。”
司眠说:“即使有印象,也被T市看到的印象覆盖了。”
“你有印象,说明真的来过,问问工作人员,那个时间点有谁在九楼吧。”路栩说。
他们到工作台去询问,得到的回答是“过了这么久,谁还记得?”
“那天负责九楼管理的员工都早早下班了,打卡机上都有记录。”工作人员说。
回答在意料之内。
路栩又问:“《愿望》的作者采儿,请问是贵馆的签约画家么?”
工作人员说:“这位不是,这位只有这张画挂在这,过了年,这张画再卖不出去就会被回收,听说,这张画挂在这,是为了等一个有缘人。”
路栩心思一动,问:“等谁?”
“谁知道。”工作人员摊手:“有时候画家就爱说这种话,就为了吸引人来买吧。”
路栩买下了这张画。
“路总真是,钱多烧得慌啊?”回去路上,司眠忍了又忍,没忍住:“怎么,你认识这个叫采儿的画家?”
还画了五万块买下这幅画。
挂了这么久都没人买,想必这幅画也没什么名气。
等一个有缘人?
等一个大冤种吧。
路栩从侧边后视镜里看到司眠脸上忿忿的表情,觉得可爱:“这幅画,画得挺浪漫的,不是么?”
司眠撇撇嘴,没说话。
“画出这么浪漫的画的画家,兴许也是个浪漫的人。”路栩说。
司眠坐在副驾,心口突然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难道路总对人家有兴趣?想买下画作趁机认识认识?”
“嗯。”路栩扫他一眼,淡淡道:“是有这个意思。”
司眠瞪大了眼睛,心口的气突然化成天然气,堆积在脑袋上,随时等待爆炸:“去,那你去,现在就去。”
“现在晚了,下回吧。”路栩说。
司眠炸了,很烦:“停车。”
“嗯?”路栩看向窗外,晚上十点,正式夜宵摊最热闹的时候:“想吃夜宵了?”
“……”司眠胸口几下起伏,倏地笑了:“是,晚上见鬼了,想吃几串烤面筋压压惊。”
司眠说要吃烤面筋,还就真的点了十串,别的乱七八糟的点了一堆,基本上有啥点啥。
点完看到路栩坐在他对面,西装革履,浑身冷硬的气质和这个路边烧烤摊格格不入。
路总坐在这,不像来吃烧烤的,像是来收购烧烤摊的。
一个总监,怎么比他这个总裁气势还足?
司眠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休闲装,白色的T恤,胸口还有一串傻英文。他暗自思忖,都怪今天穿的衣服太休闲太幼稚,要是换成西装,他也像来收购烧烤摊的。
烧烤摊老板:“上菜咯,您二位要来点酒么?”
“开车,不用。”路栩说。
司眠余光瞟了路栩一眼,脑袋昂起,骄矜道:“一打。”
路栩挑挑眉,没阻止。
“这是我点的,你要吃自己点去。”司眠拿起一串烤面筋,狠狠地咬了一口,香死。
路栩问他:“这么多,你吃得完?”
“你别管。”司眠凶他。
路栩手肘抵在膝盖上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司眠吃,半阖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笑。
“好吃么?”路栩问他。
司眠哐哐一顿干,干完了五串烤面筋,有点腻:“香死了。”
路栩微微直身,刚拿起一串牛肉串,就被司眠用签子挡住了。
司眠看着他,喝了酒的眼眶有些红,双眸微睁,像个护食的小松鼠崽:“这是我的。”
路栩放下签子,用纸巾擦了擦手指,忽然说:“你不觉得,那幅画上的小王子,和你很像么?”
司眠一抖一抖的腮帮子猛地停下,皱着眉看人,没说话也没继续嚼。
“你到福利院的时候,拿着一朵玫瑰花,那幅画上的小王子,在一朵玫瑰花上安睡。”
路栩带着浅浅笑意的眸子里,是司眠呆滞的俊脸,他轻声道:“小王子的世界,遍地开花,我希望你也是。”
司眠怔住了,醉意涌上,烧得司眠红了脸,他思忖是酒太容易上头,慌忙拿起一串韭菜就丢到路栩面前,矜傲地命令:“闭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