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金必醒了后，门外的人第一时间报告给了院长。

沉浸在即将拿到大笔钱财的院长知道后，当即到了地下室一阵迷惑发言。

由于头部遭受撞击，虽然止住了血，但金必暂时性失明。三个人抱作一团，动着巧思想方法。

婷婷提出排风扇是坏的，身高够的话可以从那钻出去。金必是他们三人里唯一一个能够到的，但他现在看不见，外面又有人把守。

他出去不到一分钟，就能被人看见抓起来。

讨论到激烈处，院长进来了。

旧铁门的声音很大，即使看不见人，金必也能听见开门声。

婷婷缩在后面瑟瑟发抖，金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踉跄着站起来，两只手在前方摸索着。

突然，他摸到了一片衣角。

随之而来的，是膝盖被踹弯磕到水泥地上的声音。

下巴被挑起，金必仰头，无神的眼睛直愣愣看向院长。

地下室没有灯，院长没有发现他眼睛的异样。

不过就算发现，他也不会有什么心里波动。

被金钱腐蚀过，犯了逆天大错的人，早就已经冷心冷肠了。

“小金，看得清我吗？”

金必诚实道:“看不清。”

院长:“......”

这孩子，太实诚了。

腐臭的气味熏得金必头疼，他有必须要问的问题。

“院长，新闻上那件事一直是你的手笔，对吗？”

一小时前，他从婷婷口中得知了院长的所作所为。

原来，被记者爆出来的那所买卖人口的孤儿院和院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院长眼里，他们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年纪小的男孩被卖去了山区给那些生不出儿子的家庭，有些女孩则被买到娶不起媳妇的家里生儿育女。接近成年仍住在孤儿院的人不是屈服于院长的淫威下，就是被院长或打包，或零散售出。

而那些离开孤儿院的，院长这些年来，一直在用同样的话术道德绑架他们。

不巧，金必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那些宁死不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命硬些的，挨了几顿打苟延残喘，像婷婷这样拿命耗着。身子骨弱的，挨了一顿打就半死不活的，被草席一裹，埋到后山去。

“是你们太蠢！”院长打断金必的回忆，不屑道:“我随便说个三言两语骗骗你们，你们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上赶着要给我钱，我能有什么办法？”

“金必啊金必，你给自己取这么一个名字的时候，怎么不聪明点呢？”院长恶狠狠甩开金必仰着的头，像是甩开一件恶心的垃圾。

“你要是真是块蒙了尘的金子，就不会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了！”

院长黑漆漆的小眼睛一转，笑道:“不过，你也算是有点用，到最后了，还能给我勾过来一个有钱人。你啊，就等着吧，等着我拿你换点钱！”

院长的话字字诛心，但金必那颗麻木的心，已经不在乎多来上一刀了。

金必后脑勺的头发仍黏在一起，被纱布裹在一起，闷得他难受。

更难受的，是呼吸不过来的胸膛。是一直相信，当做父亲敬仰的人变成了最可怖的模样。

金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连关宥也要被他扯进来了。

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看看，如果他能早一点回来，事情会不会好转一些。

至少不会这么糟。

院长哼笑一声，离开前，金必声带撕裂般发出的问题让他停了一瞬，“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这样做。”

他没有得到院长的答案，铁门被关上，地下室只剩他们三人。

五分钟后，进来一个带着棒球帽，蒙着脸的陌生人，不由分说拖着婷婷往外走。

金必看不见人在哪，睡过去时门已经严丝合缝的关上了。

婷婷被捂着嘴带到孤儿院的地窖里，她一路捶打男人的手，但男人的力气太大，根本没有用。

到了地窖，男人把婷婷推到里面。

慌乱中，婷婷一把扯下男人的口罩，看清了全貌——门卫。

门卫匆忙捂着脸，跑走了。

婷婷一个人在地窖里愣了片刻神，反应过来后，她第一时间去开地窖的门。

连日的饥饿和毒打让她，终于在昏死前，她撬开了地窖的门。

一出来，和李助大眼瞪中眼。

李助也是盐都不盐了，一蹦三尺高，不过他有分寸，没有闹出太大动静，外面的人并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