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了一瞬,他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极快地往杯子里放了些补气血的药丸,就着水喝了下去,才跟凤三笑道。
“嘻嘻,我只会最基础的运物。”
凤三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朝他笑笑。
内心却嗤笑一声,自身灵力运用,应当轻松愉快,怎么会像千归兰这样一滴一滴流出来,像干涸的枯池一样。
他虽然不懂,却又不是傻子……真以为单凭蛊术,就能代替灵力吗,看看是蛊反噬的快,还是命更长。
但他面上不显,仿佛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你既然会运物,要不要试试运剑?”凤三问道。
“运剑……”
千归兰愣住,他没想过要运剑,母亲告诉过他,剑术不适合他,修好蛊术就足矣。
但是父亲的剑术很厉害,极小的时候,他总会看,那剑气如虹……他打算到十八天愿礼那年,再问问母亲。
要至少五个年头,或许是六个年头。现在还远着。
“用破浪剑。”凤三又加码道。
“不行…破浪剑在母亲房中,而且那是父亲的剑,不能擅动。”千归兰道。
“殿下又不在,只那么一会儿功夫,谁会发现。再说……那剑上面都积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破烂剑呢……”凤三怂恿道。
千归兰努了努嘴,有些不认同,但是他们一向会开些玩笑,她他没计较。
“可以用一把木剑,现制出来就好。那把剑威力太大了,我灵力不多控制不好。”千归兰道。
“没叫你独自去,一把剑而已,不比你那药材沉,你不必担心。而且运剑,就是要真剑才好,木剑……还不如一根棍子。”凤三道。
凤三有灵力,平常运药材,都是他来,几车几车的运,再整理。一把剑虽沉,可再沉也不会运不起来。
看着千归兰仍是满脸迟疑,凤三不急。
“再说了,那把剑迟早都是你的。你知道,君王为什么都会有一把剑吗?哪怕他们剑术不精?”凤三问道。
“为什么?”千归兰其实有读到过,但是,难得凤三会跟他说书上的东西。
“那是帝王之剑。此剑一出,天下归服。剑分三等,天子之剑,君子之剑,庶民之剑。那把破浪剑,必然是天子之剑。”
“你父亲不将他带走,一,是为了表明自己无剑,无帝王之心。二……”
“就是把他留给了你,你是下一任的凤王,迟早会拥有他。”凤三说道,敲了敲桌子,语气肯定十足。
千归兰摇摇头,低头看杯子里的水,什么也没说。
“你不同我去虎族,无妨。我自己去了,回来了,毫发无损,什么也没发生。”
凤三边说边站起来,向千归兰摊手。
“可如今不过一把剑,那是个死物,威力都不比那些活的虫子,你也扭扭捏捏的,真不知道你犹豫什么?”
“还是说,你有了灵力,就不需要我了?想跟我划清界限?”凤三遗憾道,连叹了好几声。
“不是……”千归兰抬眼否认,扫过去,凤三一脸焦急悲戚。
灵力固然重要,可是灵力不能代表所有,为凤为妖,怎么能有了灵力就自傲。他用蛊造灵,也只伤害了自己……
“既然不是,走吧,好殿下!”凤三道,没等他解释,便过来拉着千归兰,往玉玲珑房中走去。
一路上,千归兰忧心忡忡,纠结万分,又无法改变凤三的意思,只能让身体变得很重,往前走,全凭凤三不松手地拉着他。
到了玉玲珑房前,是凤桃和凤梨看守着,二凤见了他们,拱手一礼,又目视前方。
“我们进去拿些蛊虫。”凤三道。
凤桃、凤梨并未多问,打开了门。
他们或许知道,其实并不是拿蛊虫,或许拿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孩子嘛,玩心大,不能管的太严。而且理应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房门开了,凤三拽着千归兰进来,直奔破浪剑。他来过许多次,每次都控制不住眼睛,贪婪的目光总是会到那把剑上面去。
那确实代表着王者之剑。
凤三屏住呼吸,用灵力去破解上面的阵法,这阵法复杂繁琐,他还是问虎族要的破解之术。
千归兰跟在凤三身侧,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只是用眼睛仔细地看着这把剑。
他还没有离这把剑这么近过,或许小时候,他还摸过,但父亲走后,他离父亲越来越远,离这把剑也越来越远……
殊不知,他肉眼凡胎,见不到阵法的奥秘,也见不得凤三的小心翼翼隐藏和居心叵测。
解开了,凤三拿下那把破浪剑,欣喜一瞬,又想到千归兰还在身边,只能压下喜色,忍住手上拔剑的冲动,将破浪剑递到千归兰怀里。
“你看看这剑,就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把了。”凤三道。
千归兰摸着剑柄,通体冰凉,抽出剑一看,刀刃极薄但十分锋利,虽然剑身轻便,却威力不可小觑。
“破浪剑……”千归兰呢喃道,此剑,可破万里浪,是他父亲用了好些年的。
“咱们去后山那条路上去,那条路静,妖少,还有林子做掩护。”凤三道。
“嗯。”千归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