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熟练。”林烃看着他又分别在玄关桌和破裂成两段的茶几上各放了一根白蜡烛。
“你们不觉得,这个白蜡烛看起来更吓人了么?”宋觅突然来了一句。
此时天空已趋于深蓝,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得漆黑,在这早已没人打理的别墅内,别说灯光了,就连玻璃窗都因厚厚的灰尘而透不进外界一丝光亮。
烛光在黑暗里打开一片光点,又随着呼吸摇曳摆动,将众人的剪影放大扭曲在脱落的墙纸、蜿蜒上升的楼梯上。
“还真别说,有点那个意思了。”韩自秋望了望四周,“要不我去把门关上?要是蜡烛被风吹灭......”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王行之打断了他:“韩自秋你是不是没看过恐怖片啊?”
“啊?”
“一般在电影里,这门一关就再也打不开了,而且蜡烛还会灭掉。”林烃好心提醒了一下。
话音一落,再也没人敢去关门了。
不仅不敢关门,林烃望着面前几人,不仅不敢动弹一步,甚至连嘴都闭的紧紧的,眼睛虽望着下方,但可以看得出来瞳孔是在剧烈颤动的。
“不是,你们那么胆小啊。”林烃被几人的表情弄的有些想笑,“那么害怕还来探险......”
林烃话没说完,韩自秋就头也不抬地伸手望林烃后方指了指:“林哥......”
这两个字声音很小,但威力很大,林烃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要炸开一般,强忍着自己喉咙处那一声尖叫,硬是肩膀带动着脖子缓缓转过了身。
由上而下的一束冷白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即使如此,林烃还是看得清那是一个五官极度平整几乎没有起伏,肤色惨白如纸,眼部如黑洞般黝黑的一张人脸。
啊——众人忍了半天的尖叫声随着林烃一声‘我艹’此起彼伏,林烃虽被吓了一瞬,但肌肉记忆还是快于他的思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拳头已经直直砸上了那张鬼脸。
拳头传来的质感使他愣了一瞬。
“林烃你能不能改改你这随地大小揍的毛病啊?”闻阑龇牙咧嘴的吸气声从‘鬼脸’下传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扯下了头套。
“闻哥?真的是你吗闻哥,真的不是鬼吗?”于知乐被吓得不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要往闻阑脸上抹。
“你给我起开!”闻阑嫌弃地看了一眼于知乐,把他搭在脸上乱摸的手拿开了,“是谁眼巴巴地盼望着能一个月不上学的?这就吓得不行了?”
“闻哥我错了,要不咱们还是回酒店吧。”于知乐说,众人也生怕落单了似的都挤在了一起,闻言纷纷点头。
“不回!刚来还没玩够呢,你们这......不行啊。”闻阑伸出手指摆了摆,“哦对了,红绳!红绳都系上,你们都带了吧。”
众人听见红绳二字,像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那么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纷纷从包里拿出长短不一材质各异的红色绳子绑在了自己胳膊上。
闻阑看林烃毫无动静:“你不会忘带了吧?”
林烃拍了拍身后沙发上的墙灰,毫不在意地躺下,两双腿自然伸直,胳膊搭在扶手上,此时脸上尽是慵懒的笑意:“你林哥不需要。”
闻阑啧了一声:“还是得靠我。”说完从包里拿出长长一根红色毛线。
“我特地带了这么长一截,够我们两用了。”
说着就将红毛线从中间对折,又凑近蜡烛准备将它烧成两段。
“你不知道么,带进鬼屋的红绳一旦断了就失效了。”林烃依旧坐在沙发上,抬起头勾起一边唇角望着闻阑。
才没有什么断了会失效这种事,林烃就是单纯的不想戴。
跟他们一起过家家可以,但让他戴这玩意儿,还怎么证明他是这群脑子进水的里面最正常的那个?
闻阑听言猛地收回了手,盯着林烃犹豫半晌,突然面上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烛光微动,闻阑的五官在这种光影不太明亮的地方显得更加桀骜,深刻立体的眉骨鼻梁此时笼罩上一层阴影,反映得那唇角轻挑更加别有所意起来。
他慢慢伏下身子,两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林烃困在这方寸之地。
“你要做什么?”林烃面上不慌不乱,挑眉问道。
闻阑靠近林烃的耳畔,悄悄道:“你不想跟我玩过家家,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