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玉华去泗洲寻母亲身边的赵嬷嬷还未归,身边只有春桃一人,而在这卫府中,卫无双能相信的人也仅有兄长的书童彭喜。
卫怀镕当值时从不会带上彭喜,是已卫无双清楚彭喜现在定是还在卫府中。
“也不知兄长何时才能回来。”春桃走后,卫无双神色凝重地看向一旁呼吸孱弱的卫老夫人。
彭喜跟着春桃来到卫老夫人房中,刚进门就看见被捆住手脚的苏嬷嬷,惊得瞪大了眼。
“姑娘,这……”彭喜手指着一旁的苏嬷嬷,又看看卫无双。
卫无双缓缓睁开眼睛,“彭喜,你是阿兄的书童,同阿兄一同长大,是阿兄最信任的人,便也是我能相信之人。”
彭喜面色凝重,略微垂眸,“多谢姑娘信任,姑娘有何吩咐彭喜一定做到。”
“老夫人此番病重是被人下了毒,而老夫人房中小厨房的厨子却忽然告假离开,春桃搜了他的房间,只剩些粗布麻衣。”
“我要你去将他给我找出来,你可做得到?”卫无双凝眸看着彭喜,缓步走到彭喜跟前。
彭喜倏地跪在地上,“姑娘放心,小的一定将厨子带回来。”
“你们派人去通知阿兄了吗?”卫无双转身坐回太师椅,神色有些许倦怠。
“下午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但郎君去了歙州,不知何时才能赶回。”
卫无双深吸口气,有些无奈地靠在椅背上,“我知道了,你先去找那个厨子。”
彭喜走后,卫无双坐在太师椅上闭眸养神,屋内又归于沉寂。
夕阳西下,日光渐暗,春桃打开火折子点燃屋中烛火,烛芯劈里啪啦炸响,房门突然被人叩响。
*
明月渐渐攀上枝头,星点忍不住急躁从云层后早早窜出。
等到夜幕渐临,姜骅朗带着行安一人避开众人去了岭山茶庄,陈斯早已收到密旨带着崔武候在茶庄内等候姜骅朗。
进到密室,另一旁仍旧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姜骅朗眼神扫过他们边动身朝另一侧走去。
“殿下。”陈斯领着崔武齐齐向姜骅朗行礼问安。
姜骅朗轻嗯一声,坐在太师椅上喝着热茶,“崔武,你可知今日唤你来此所谓何事?”
“知道,属下定会拼命护卫娘子平安。”
“目前尚不知此次刺杀卫娘子的匪徒与之前西山出现的匪徒是否为同一伙人,但是孤必须告知你,这些杀手手段狠厉、身手极高。”
姜骅朗眸色坚定,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一身黑衣,腰间配一柄宝剑孔武有力的崔武。
“属下清楚。”
“行,去吧。”姜骅朗挥挥手,崔武正与离开,姜骅朗又唤住他,“对了,以卫娘子伸手,寻常暗卫绝不能逃过她的慧眼,尤其是这些时日,她更是警觉,所以你必须得隐藏好你自己,懂了吗?”
“是。”崔武垂头回应后便迅速离开密室。
崔武离开后,姜骅朗仍是一脸凝重。
今夜姜骅朗来此的重点并非是见崔武,不过派一暗卫去保护卫无双,陈斯通知就行。
但他除了想亲口嘱咐一番,还因想第一时间收到郭相宜带回的消息。
【也不知今夜郭相宜能否从金吾卫中全身而退。】
姜骅朗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今夜能否成功拿到线索。
夜色渐渐深了许多,来时还能听见头顶上时不时过去的马车车轱辘的声音,而现在已是一片寂静。
坐在一旁椅子同在等候消息的陈斯心情逐渐变得焦躁,虽然面上看去毫无变化,但他衣袖下不断揉搓的手指却透露了他的一番心事。
姜骅朗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斯的揉搓的手指,自他从常相手中接下岭山庄时陈斯就已经是这岭山茶庄的管事。
他还从未见过陈斯如此心急。
终是有了牵挂啊。
周遭一片宁静,姜骅朗逐渐来了睡意,手托着脑袋正欲浅眯一会儿,走廊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
姜骅朗顿时警觉的睁开眼睛,此刻他的睡意瞬间消失,眼眸中布满血丝。
陈斯在听见声响时立刻起身,脚步微乱跑至走廊口,看见郭相宜拖着身子,扶着身旁的泥墙步履蹒跚地朝下走来。
郭相宜喘着粗气,努力撑起眼皮抬眸看向陈斯,脚边滴落了几滴从掌心流下的鲜血发出滴答声。
“宜儿!”陈斯上前扶住郭相宜,在他刚扶住郭相宜手臂时,郭相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