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翻滚,鹿元吉召回墨枷,东方霸王脚踩炎楚,无端冲来一人,踹开东方霸王,劫走炎楚。东方霸王起身冲到东方未明面前,抱起发黑的人,脚不停歇地跑向河边,把人放进水里,跪坐在岸边,等着奇迹出现。
骨龙横在身后,静静等待。
夫子:“我去找师弟。”
“你们四个本事还挺大,以后我就跟你们混了。”附近传来道童咀嚼的声音,夫子难以置信地看向鹿元吉。
鹿元吉挑眉,梨涡勾人醉,夫子挪开眼。
满脸包的道童、四乌指缝滴着蜜,啃着蜂巢溜到眼前,道童一脚踹在骨龙尾翼,“这块骨头不错,捡回去当药材。”
寒冷的目光刺着道童,他抬头,与龙女对视,悻悻然退到乌三郎身后,屈膝蹲着身体,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夫子拎出道童,“师弟,快救人。”
道童瞥了眼水里的木炭,“哪个缺德的把木炭放水里。”
东方霸王抬头:“救活她,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钱!道童瞳孔翻成金币,把手里吃剩的蜂巢塞进夫子手里,双手在夫子衣服上抹去蜜汁,再踏进水里,撑开东方未明的双眼,“她是被萤火灼伤,要救她,就要找到火刎,火刎难找,只有萤火和雪碰在一起,才能生成火刎,除了火刎,还要找到桃木树根,把二者一起磨成粉,洒在河里,其他的就听天由命。”
雪千秋撤去火刎上的覆冰:“你说的火刎是这个?”
道童伸手触摸火刎,指腹灼出血泡,“是它。取不下来也没用啊。”
“哼哼——”鹿元吉清嗓子,等着雪千秋送上门。
“我试试。”夫子把蜂巢丢给道童,在衣袍上擦干手,还未碰到火刎,指尖被它的热气灼伤。
东方未明救过银舞和城儿,雪千秋不能置之不理,他走到鹿元吉面前。鹿元吉倚着骨龙肋骨,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雪千秋屏息咬牙,俯身弯腰,鹿元吉抓住雪千秋下巴迫使他仰头,另一只手勾着火刎,稍稍用力,勾断火刎,他松开雪千秋,食指勾着火刎。
雪千秋手心生雪,接住火刎,丢进道童递来的药舀里。东方霸王挖穿河底,寻找树根。
东方未明没有出事前,河底满是树根,现在河底只剩下木炭,水里映着鹿元吉的倒影,“姬阿茶,你说,是鹿咬死猎人,还是猎人杀死鹿?”
溅起的水花泼湿鹿元吉的衣衫,滴着淤泥的匕首指着他的脖颈,东方霸王红着的双眼盖过刀柄上的宝石。
鹿元吉笑得比烈阳还灿烂,“我送你的匕首盒是用桃木树根编成的。”
“她们两个又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情话?”道童啃着蜂巢,溢出的蜜汁滴在夫子手背上,夫子嫌弃,手往道童肩上蹭。
道童:“姻缘情债,高筑楼台,将军桃花运不少,她为了救雪施主大老远的从广陵跑去醉城,又和鹿元吉牵扯不清,师兄你说,她和谁更配?”
夫子:“你又在造谣。”
道童口齿不清:“她可以两个都要。”
路过的鹿元吉一掌拍在道童背上,拍出他嘴里的蜂巢。道童泪眼婆娑,看着摔成泥的蜂巢捶胸顿足,双唇颤抖,破口大骂,“你个杀千刀的,我还没吃完呢。”
鹿元吉回头:“嗯?”
道童止住哭声,暗自抽泣。
藤盒一直随身携带,东方霸王取出藤木盒拿给道童。道童抹去眼泪,摘下腰间的剪刀,一点点将藤木盒剪成渣,他夺过雪千秋手中的药舀,丢下藤木屑,边锤边念“鹿元吉”,锤出红白二色。
雪千秋:“阿茶受伤了,劳烦小师父替她治伤。”
“好事没有我,吃亏就找我。”道童把药舀丢给雪千秋,转身抓过东方霸王的手腕,检查她的伤口。
雪千秋把药锤成更细的粉末,对准东方未明倒下去。药粉下沉,将河水染成粉色,河底的人毫无动静,现在只有等了。
水面毫无动静,鹿元吉拿书盖脸,睡得安稳。夫子生出一堆火,道童挖来一捧山楂,串在树枝上,借火烤熟,递给一旁的雪千秋。
想起吃了七年的药,雪千秋毫无食欲。
道童:“我没时间给你做成药丸,你就将就吃吧。”
雪千秋瞳孔地震:“你给我的药是山楂?”
“嗯哼,我给你的药一直是山楂。”道童摸出药瓶,浇上蜂蜜,“你是心情郁结,吃点山楂正好化解。”
道童回头瞥了眼鹿元吉,做贼般贴近雪千秋,“他自作聪明,以为我不知道他换了我的药,清风山的山楂都被我师兄吃完了,我正好缺点山楂,稍微透露点消息他就上钩了,哼哼~~欺负我,我让你挖七年的山楂。”
雪千秋头皮发麻,从头凉到脚,道童恐怕不止八十一岁。
雪千秋审视周围所有的人,鹿元吉梦回过去,阿茶三世共存,夫子贯穿古今,龙女预知未来?只有他什么也不知道。
“剩下一个了,你先吃,我再给你烤。”道童嘴边全是蜜,把山楂串塞给雪千秋。
灼热的火焰暖不尽雪千秋的心,他手指冰冷,山楂串上覆上一层薄冰。
“舅舅。”雪王趴在雪千秋腿上,舌舔嘴唇,“我也想吃。”
腿上的重量真真切切,过去八世,相同的话他也说了八次,融化的蜂蜜滴在雪千秋手背,雪千秋擦去手背上的蜜汁,第九次递去山楂,“吃吧。”
水面毫无动静,东方霸王坐在河边,眼角余光瞥过坐到身边的人,指尖滑过他鬓边的头发,雪千秋脸红耳热,“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