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许域醒来后浑身酸痛,昨天被稻谷割到的地方开始刺痛。
拿起昨天买的獾油抹在脸上,手上,出门了。
坚持,许域,就剩今天了。
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去公社,刘树人已经开始在脱谷。
早餐许域在国营饭店吃的,日子太苦他得给自己奖励。
打谷机是脚踏式的,主体是一个坚实的木箱,上面的滚筒布满了铁丝齿。
只有用力踩踏板才能让齿轮转起来。
许域昨天差点把腿都蹬废了。
歇了一晚恢复了点力气。
认命般把一捆稻谷甩进飞转的齿轮,“噼里啪啦”,谷粒飞溅,打在打谷机顶部,又弹回到木箱。
打谷机老旧的嘎吱嘎吱声和谷粒飞溅的“噼里啪啦”在许域耳边响了整整一天,木箱里的稻谷也越来越多,散发出淡淡的稻香。
工作了一天的许域带着满身稻屑准时下班。
顺便买了一盒红烧肉和好几个大馒头。
红旗大队还得忙活十几天才结束双抢。
早上和许域都是在外边吃,姜剑威早上吃的浓稠的粥和一个鸡蛋(对,就是那只鸡下的),中午简单蒸上许域一个月前做的白酒腊鱼和大米饭,偶尔姜春花也会给他带一点饭菜。
晚上,许域昨天在外面吃的,不过也就那一天。
回去时忍着饥饿许域先洗了澡,有些碎屑已经钻进他的衣服里,磨得他难受得紧。
吃完后,姜剑威还没回来,他把剩下的饭菜温在锅上,收拾完躺床上睡觉。
姜剑威回来的还是很晚,中途他回来吃晚饭,掀开锅来准备煮饭发现许域留下的晚饭。
走进屋子里看见呼呼大睡的许域,了然无言。
给许域掖好被子正打算出门打谷。
昏黄的环境里,这才看见许域脸上被稻谷割伤的伤痕,小心翼翼地摸上那愈发红艳的伤痕。
正想着去借一些积雪膏,余光看到了放在箱柜上的獾油。
用清水给许域轻轻擦拭后,沾上些獾油给许域抹上。
许域皱着一双眉毛,仿佛不满有人在他脸上作乱。
姜剑威怕吵醒他,动作更加轻柔,边扇蒲扇边抹药。
……
许域放了两天假,他脸上的红痕已经淡了不少。
看红旗大队热火朝天般地割禾插秧,看着仅有一辆拖拉机在耕地,心里泛起疑惑。
没去打扰刘国强干活,打算去完海市再回来商量。
便宜爹死了,他按理得去一趟海市。
去之前在县上把四百块钱存进银行里,留下几十块零钱伴身。
拿到介绍信坐上去海市的火车,许域到家时,小别墅的锁已经被撬断过。
正好方便了没钥匙的他,屋子里乱糟糟的,到处是被翻过的痕迹,进去时还被灰尘呛了几口。
在屋子里翻起房产证后许域去了海市的派出所,又在原身住的小屋子里撬开一块地板。
里面是原身妈妈的遗嘱,写得是遗产由许域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