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给唐小里攒钱买酒楼时,顾殷久曾卖过不少功法秘籍,多是自己瞎捉摸胡诌出来的,奈何他这山隐之徒的名气太大,诓得不少人来买,飞鹤功就是其中一式。
苏扶卿面上表情僵硬不少。
顾殷久翘起二郎腿,毫无察觉到异样,自顾自地道:“亏你还真能忍上一个月,我那些小师弟顶多七日,多一日都受不住。每日面黄肌瘦形如枯槁,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嚷嚷着要吃肉,等他们发现真相后,都要来掐我脖子呢!后面他们学精明了,也拿着这个去骗新入门的。”
“我说,苏公子,你莫不是挨骗了吧哈哈哈!”顾殷久拍着大腿,捧腹大笑。
不知怎么的,笑完后,他蓦的只觉后脑勺一凉。
抬眼便见对面的人沉下了脸,那双漆黑的眼里似带了无声控诉,仿若他犯了什么滔天罪行一般。
顾殷久被苏扶卿瞪得丈二摸不着头脑,歪头疑惑道:“突然这么盯着我作甚?又不是我让你……”
在苏扶卿愈发谴责的目光下,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心下暗道不妙,顾殷久咽了唾沫,试探性道:“不会吧……咳咳话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不知者无罪……”
“呵。”苏扶卿冷笑了声。
顾殷久:“……”他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人生在世,有时候就得学会装傻。
一旁的萧暮雨看看他又偷偷看向自家公子,果断择低头安静扒饭。
毕竟这些日子顾殷久打马虎眼糊弄过去的事已做过不少,也不差这一件,苏扶卿也不会揪着不放,遂干笑两声便混了过去。
顾殷久自知理亏,不再轻易撩拨苏扶卿,从门后摸出个矮脚凳子,走到门口,打算跟那赤脚片儿抽旱烟的老头侃大山。
母蛊盘显示虎妖就在附近,这有枣没枣打上三杆子,他得趁此机会打听一番才是。
天气愈发昏暗起来,黑沉沉的乌云从西边铺将过来,雨点来势汹汹,噼里啪啦地砸在瓦片上。
雨刚开始只是小点,但是渐渐地、变大了,就在顾殷久等人吃完早饭不久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陆续有人进来歇脚躲雨。
顾殷久与老汉尚未进入正题,便瞧见一位穿着麻裙、脸色憔悴的盘头女人,抱着孩子迎面走来。
她边走便轻拍着纸人娃娃,用温柔的声音哄着:“宝宝乖,宝宝不哭。”
可等她走近了,旁人凑近一瞧,却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盘头女人怀里抱着的哪是什么孩子,分明就是一个纸人娃娃!
那大头纸人娃娃惨白的脸上晕着两团胭脂红,用着绿色的布包裹住,一眼看上去就很是瘆人,可盘头女人却依旧对其温柔备至。
这画面实在是诡异,顾殷久回头朝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往那边看。
“哇哇哇~”
一阵嘹亮的婴孩哭声响起,渐大的雨声风声吓到了一旁胖乎妇人怀里的女娃儿,她小心翼翼地摇晃着并安抚道:“不怕不怕,娘在啊,娘在这里,不怕。
“乖囡囡,不哭哈。”一阵轻柔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抱着纸娃娃的盘头女人眼睛突然直勾勾钉在了那个女娃儿身上,雨滴顺着她脸颊滑落下来,但她似乎没有察觉到,眼神中反而透露出一丝迷惘和困惑。
“哎,乖囡囡不哭,娘给你喂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