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殷久还没来得及欣喜,唐天却又冷冷地泼来一盆冷水:“你虽愿救他,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造化。”
心猛地一沉,顾殷久知道唐天所言非虚。他转头看向苏扶卿,那少年脸色苍白,如同一张薄纸,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破。
唐天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他得挺得住,保持清醒。若是中途晕了过去,那可就压不住了。”
“驱除寒毒蛊绝非易事,需以纯阳内力相逼,再以母蛊精血作引,将其诱出体外。在此之前,绝不能让蛊虫吸食一丝一毫的灵气,待毒素扩散最大之时,蛊虫忍受不了灵力诱惑,便会自行钻出。”
这个过程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
但这不是关键的,蛊虫被逼出体外后,宿体内的寒气还需引渡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唐天继续道:“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顾殷久摸了摸苏扶卿的头,同时听到唐天低声道:“好了。”
唐天手中的小熏炉已经点燃,烟雾缭绕,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气味。那是母蛊精血与药草混合而成的熏香,能够将蛊虫从宿主体内引出。
顾殷久轻轻拍了拍苏扶卿苍白的脸颊,低声呼唤道:“小少爷?小少爷?听得见我说话吗?”
苏扶卿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但看到顾殷久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见苏扶卿醒来,顾殷久心中松了一口气,柔声道:“我等会要将你体内的寒气催出,所以你绝对不能睡,知道么?”
少年气若游丝,却是半阖着长长的眼睫点了点头。
顾殷久将手按在他丹田处,开始运转纯阳内功。
蛊虫堵滞心脉,此处正是关键之处。
随着顾殷久内力的催动,一股冰寒刺痛从苏扶卿的胸口升起,迅速流注五脏六腑,蔓延四肢百骸。
那种痛苦难以言喻,仿佛无数根钢针在他的体内乱窜,直要搅碎五脏六腑,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开来。
苏扶卿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牙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泄出痛苦的呻吟。
然而,苏扶卿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硬是将所有的痛苦都忍了下来。
苏扶卿双眼泛红,艰难抬起头,声音里带着鼻音,像是在撒娇:“顾哥哥,我好难受,你抱着我好不好?”
顾殷久伸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如同抱着一个人形冰块一般,自己也被冰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唐天手里摇晃着熏炉,眼神专注地盯着苏扶卿的反应。
他知道这个过程对蛊虫宿体来说,是如同炼狱般的痛苦和煎熬,心中不禁为这少年的坚韧感到佩服。
顾殷久从苏扶卿的后颈一路向下安抚般轻拍,紧紧握住苏扶卿的手,试图传递一些温暖给他,“再忍忍。”
唐天将熏炉凑近了些,另一手按住苏扶卿脉搏,感受到蛊虫的躁动,片刻后道:“还不够,蛊虫还未完全引出。”
屋内药香弥漫,不断引诱着蛊虫从苏扶卿体内出来,母蛊精血与寒毒蛊同出一源,是它们的养料。这只蛊虫寄宿在苏扶卿体内多年,明显处于极度饥渴的状态,按理说不会反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