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个称呼而已。”虽然李长昭说的含糊不清,陆元清却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可他以前不是那样叫的。而且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陆元清乳名卿卿,幼时家里长辈都这么叫,自小的玩伴也有样学样,直到后来肃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长的像个女孩,名字也像,让本宫看看可长了弟弟?
陆元清霎时红了眼眶,后来他也觉得羞人,谁再这么叫就跟人翻脸,也只有李长昭能在他心情好的时候这么称呼。
而且陆元清的嘴极会哄人,他只一句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后这乳名只许你叫。
就成功为自己捕获了一位乳名护卫,但凡有敢挑战李长昭特权的,都被他明里暗里警告过。
忆起往昔,陆元清轻笑一声,“卫世子好生霸道,以前是只有你能叫,怎么你不叫了还不许别人叫了?”
陆元清凑到这张俊脸跟前,像幼时一样戳了戳他的脸颊,“李长昭,我自幼心眼就小,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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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您怎么了?”原本趴伏在肃王身上的美娇娘神色紧张地询问着眼前人。
李玄风拧着眉面色痛苦不堪,无数的画面涌进他的大脑,一幕幕光影在他记忆里闪过,他手紧紧抓着车上的案几,力度之大使得掌心发白,耳边聒噪的声音让他头疼欲裂。
马车外的人听到异响慌忙敲着车窗询问什么情况。
“王爷他,他突然晕倒了。”
“啊?怎会如此!快!快请太医!”鸿胪寺卿闻言吓得直冒冷汗。
一时间肃王的仪仗队伍人仰马翻,乱作一团。京中名医挤满了国邸府。
“肃王身子骨可真是弱,刚来就水土不服,不过听说呀,他今日刚醒便强撑病体进宫面圣去了。”
院子里,元满正绘声绘色给陆元清描述前两日国邸府门口的精彩一幕。
“难不成这肃王这么多年称病是真的?”陆元清若有所思。
不过这才多久的功夫,肃王回京就犯疾的事儿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不知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推手刻意为之。
想到当日承天街对视的那一眼,陆元清便抖了抖肩膀,抖去这一身的不适感。
院外的大丫鬟秋月带着人缓缓走进,一人手里手里捧着个托盘。
里面是陆元清前阵子特意让人赶制的秋衣。
“时间紧先做了两套,少爷先来试试合不合身?”秋月含笑地将托盘放在桌上便走近要服侍他更衣。
陆元清挥挥手让元宝上前,秋月垂眸立在一旁,指挥着元宝让他手下精细些,别损坏了这上好的衣料。
宝蓝色的衣料在阳光下闪着细微的光泽,领口和袖口处用银丝勾勒出精致繁复的云纹,衬得他更加金质玉相。
腰间同色系的宽边锦带被元满系歪了,秋月径直走去想将其整理一下,却被李长昭眼疾手快地将两人隔开。
陆元清微微抬眼,目光正好落在李长昭的下巴上,线条流畅的下巴正随着他轻微的动作微微颤动。
整理好腰带,指尖又放在领口,细致地将褶皱抚平,仿佛这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
柔和的太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渡上了一层光,李长昭专注的眼神让陆元清有些微微失神,他眨了眨眼,眼底只剩下一丝坚定。
他对李长昭指了指另一套衣服,“你快去试试这套如何。”
李长昭迟疑地道:“我有衣服穿。”
陆元清歪了歪头,疑惑道,“那怎么了?和我让人给你做新衣裳有矛盾吗?”
李长昭扯了扯桌上的衣裳,“宝蓝色,显黑。”
“……”
“你也不黑啊,谁说你黑了?”李长昭不像陆元清那么冷白,属于那种看起来就很健康刚毅的白。而且这个憨憨什么时候还在意起形象来了?
李长昭幽幽地看着陆元清,“你。”
陆元清摸了摸鼻梁,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嘴硬道:“卫国地处北部偏西,水土不好,你看看回京这才多久不是立马捂白回来了,穿上肯定好看。”
李长昭无奈拿起衣服回内室换去了。
陆元清撇撇嘴,“还不让看了。”
李长昭扯着衣袖出来时,正好看见陆元清放飞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肉鸽。
见人出来陆元清眼前一亮,同样的颜色穿在陆元清身上是鲜活靓丽,穿在李长昭身上却显得沉静深邃中带着些灵动。
陆元清满意地大量着眼前人脖子以下位置,然后从托班中取出一根同色的发带递给他。
“这么多年了,也该换新的了。快去装扮装扮,我们出去找点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