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玩意,”冬阳把手机递给陈骐,“师兄,你看看。”
陈骐看了一阵,说:“阳阳,其实有时候他们不好超度不是因为凶,也许是因为冤,你去看看吧。”
“行,”冬阳又跟陈金说,“金哥,改导航吧,钟楼东。”
还挺远的,瑞清就一个现代钟楼,不是那种古代的,也就民国时期建的,挺有西洋风格,这个地方比西巷子要远三十公里,这一路成小长途了。
陈金改了目的地,看着现代钟楼的这个图标,齿间“啧”了声:“这现代钟楼也挺凶的,别的地方都能做景点,地下皇陵都做了,就是钟楼做不了。”
冬阳爱听这些异闻传说,竖起耳朵:“怎么呢?”
“我朋友多,不少也是看风水的,跟冬老板是同行。”
陈金边开车,边说:“这钟楼是有个老建筑了,反正就是比起别的,这个多少也算年代远的,当初建这个东西的时候,其中一个出资人为了自己家宅兴旺,就打了生桩。”
“啊?”
冬阳皱眉:“往地下钉了个活人?”
“对,”陈骐插话,“还要根据开工的年月日,找相应的喜神,也就是另一个特定年月日出生的人,打生桩讲究很多,不是随便杀个人就行,这么复杂,肯定是有懂风水看相的人帮忙了,指着他们这些想发邪财的能做?”
陈金点头:“可不是,被打进去的那个孩子命格特别好,还是一家富人的小少爷。”
“我最烦走那个歪门邪道旺自己,不知道会遭报应?”
冬阳满眼鄙夷:“拿别人的命来旺自己,不得好死。”
“他真没得好死,还有当初给他支招的神棍,这种人我都叫野神棍,伤天害理哪配叫风水先生呢。”
陈金继续讲故事:“后来这个钟楼落成老是闹鬼,打生桩的那人家里也闹鬼,先死男的后死女的,一大家子人都快死完了,他受不了了去找那个富商,把事一坦白,富商把他跟那个野神棍关在地下室,找会凌迟的刽子手一天剌他俩十片肉,还不许他俩立刻就死,最后人断气的时候肉剌得就剩下贴骨的了,以命换命,埋在钟楼边上,这事才算解决了。”
冬阳听高兴了,伸了个懒腰:“就该这个下场,活该,如果能再惨点更好。”
“不止,”陈金乐呵呵的,“还得去十八层地狱火炼油煎。”
干这一行就是这样,特别喜欢听伤天害理的人遭报应,陈金跟冬阳是毫无包袱地开心,陈骐只聊天,脸上没什么表情,道门讲究修心,不笑报应不笑灾,尊重万生万物的起始和终结,所谓下场和报应不过就是他们为恶行付出代价,也算一种终结。
说话间,车就开到钟楼了,这个地方不算偏僻,又保留一些历史特征,按理说应该是可以开发成景点的,但这地方就是邪门,商场,买卖铺子开一家倒一家,这块地皮也就比西巷子贵一点,不知情的房地产商来开盘,小区建成三四年一间房也卖不出去,这真的太反常了。
瑞清的消费水平跟香江差不离,能买得起房的人不算多,富人区分布在特区的中心地带,那的房子就是天价,他们有住处了,不考虑就算了,那外来务工的人按理说会优先找租金便宜一些的住处吧?
是优先便宜的,一个西巷子,一个钟楼,再便宜的房子没人敢要,人家是来谋生的,不是卖命。
所以这个地方人比陈金说得还少,鬼城一样,也就几个行人经过,三个人下车,就感觉到身体周围萦绕着一股怨气,就是怨气,不是其他的磁场。
现在冬阳不觉得陈金是在讲故事了。
冬阳拿出手机,带着陈家两兄弟走到东侧了,app自动进入导航,去有委托的那家做法事。
走一半,冬阳忽然站住:“我没带东西。”
陈骐直着眼指指后备箱:“我带了。”
“法尺法剑,”冬阳也愣愣地看他,“这是超度用的吗?”
陈骐说:“也算吧,物理超度。”
冬阳:“......”
“先走吧,任务都领了,先别回去了。”
冬阳跟着导航走:“看看情况先。”
跟着导航的指引,三个人进了一个很普通老式的小区,兜兜转转找到一个居民楼,也没看清是多少号就进去了,到了人家门口,冬阳敲了敲门,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组织语言,这,这怎么跟人家说啊,地府,不是续命app的支线任务?
就在冬阳迟疑间,门就开了,门后是两个慈祥的老人,笑得很温和:“你们是做法事的小师傅吗?”
冬阳点头:“是的,老先生。”
冬阳的礼貌真是忽高忽低,主要取决于别人的态度,人家好他就好,人家不好他满嘴脏话,见着流氓王八蛋就先兵后也是兵,张嘴就问候他的亲爸亲妈。
不要以貌取人,具体以实物为准。
一行人跟着老先生进去,冬阳还处在特别温柔的状态,因为人生地不熟,主动权暂时不在他手里,只能是人家说什么他干什么,但这一对老年的夫妇人很好,一直张罗着给他们倒茶拿点心:“喝点水吧,这一路远不远?”
“不远,您别忙了。”冬阳一边搭话,还四下看着,发现不远处的柜子上摆着一张黑白照,是一个年轻女孩的遗像,眉目更像这个老先生,慈祥温和,大眼睛双眼皮,特别漂亮。
“我女儿,”老人坐下,“漂亮吧?”
冬阳点头:“嗯,很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