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陈骐怀里一样。
“孩子,这就是你的宿命。”冬阳耳边再次响起那个温和的嗓音,之后是一阵强烈的滞空感,一切都开始清晰起来。
冬阳隐隐觉得胃里不太舒服,下意识抬起手想摸一摸,抢先被陈骐攥住,他很急切:“阳阳,你醒了?”
“师兄?”冬阳半睁着眼,天应该是已经黑了,因为屋里开着灯,光线很炫目,刺得瞳仁有隐约的痛感,冬阳适应了一阵,才完全把眼皮撩起,看清了房间里的状况,刚才那种舒适感是没错的,自己一直就在陈骐怀里睡着,旁边是陈金,大门紧闭,窗帘也都拉起来了。
“我怎么睡着了,”冬阳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得直咳嗽,话说得断断续续,“师兄,你,你和金哥都没事吗?”
“我们没事。”
陈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把冬阳紧紧搂在怀里,显然是刚刚哭过,劫后余生似的,嗓音都在发颤:“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阳阳没事就好。”
陈金是个重义气的人,看冬阳为大伙付出这么多,尤其是救了自己的弟弟,不知道怎么感激他才好,就说:“冬老板真是吉人天相,我也没什么本事,就是会倒腾东西,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上天南海北也得给你弄来。”
“不用这么见外,都是自己人。”
冬阳还是很虚弱,看看门上有没有符纸,斜眸一瞥,上头什么都没有,很是疑惑:“符纸呢,师兄没贴吗?”
“贴了,”陈骐想起白天发生的事还是有点心惊的,如实跟冬阳说,“你把门打开的时候,贴在后头那道符纸就自己烧成灰了。”
陈骐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那道符,自己跟陈金早就死于非命了,这个脏东西不太一样,他不光有主,而且凶恶至极,所以在西巷子的时候,其实是自己想错了。
“对不起,阳阳。”
陈骐揉揉冬阳厚软的头发,柔声向他道歉:“我不该非让你度鬼的,是我没有提前了解它们的来历,差点害了你。”
“你哪能提前知道这些事,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冬阳缓了缓,把昏迷前所有的见闻都告诉了两个人,包括只有自己才听到的那两句话。
第一个很好解释,陈骐告诉冬阳:“有些恶鬼会假装服软,你一分神,它就会立刻攻击你,这种鬼没办法度化,只能做法事封印,或者想办法斩杀,让它永不超生。”
“那第二句呢?”
冬阳说:“我供奉祖师爷多年,从来没有听到老人家跟我说一句话,也没有梦到过,这句我不明白,是我注定走上续命的路,还是说我和你........”
冬阳说到这,看了眼陈金,陈金识趣地错开视线,假装没听见,陈金接过话头:“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我,你我是普通人,不要揣测天地神祇的意思。”
冬阳明白陈骐的言外之意,一是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二是有别人在场,就乖乖缄口,不再往下说了。
“我觉得这像是一种失传了的禁术,又加上后来人改良了。”
陈骐脑海里隐约有一段关于人油浸骨的描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把自己想不通的事说出来了,也算是错开刚才的话题:“油里泡着骨殖,几根都是不长不短的,不像是人为折断,像是孩子的骨头,那为什么只有一个女鬼追上咱们了?”
陈骐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咯咯咯的,还有玩具小车的轮子在地上滚过的声音,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三个人都是从头皮麻到后背,一句话也不敢说。
“屋里有三个大哥哥,”房门又开始被不断叩击,童声稚嫩也压不住森森鬼气,“你们把我妈妈藏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