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骐勾唇,笑容与冬阳如出一辙,“我要过去找他。”
白无常的脸色很不自然,跟黑无常对视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看着陈骐走到冬阳身边,很僵硬地俯身,搂着冬阳的背,柔声说:“阳阳,你都忘了你身体不好了?怎么能抽烟呢。”
“没事,我不常抽,”冬阳的瞳仁一直都是黑黑的,可能是屋里的光线很诡异,他的眼睛也像是蒙上了一层蓝膜,除此之外,他一切都正常,还抬起雪白的手臂环住陈骐的脖颈,“师兄,你想我吗?”
陈骐很诚实,点点头:“师兄想你。”
冬阳含笑问:“你不怕死?”
陈骐又摇头:“不怕。”
“鬼差是来接左林走的,”冬阳和陈骐互相搂抱着,冬阳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黑白无常,“正好她在你们那间屋子的门前守着,”冬阳说,“我就麻烦鬼差顺便叫你过来。”
陈骐揉揉着冬阳厚软的头发:“怎么啦?”
“我想师兄了,”冬阳撒开陈骐的脖颈,又搂着他的腰,耳骨贴在他心口上,感受着心脏在里头有规律的,沉稳的跳动,闭上眼睛,唇瓣轻启,“我想要师兄抱抱。”
“嗯。”陈骐想都没想,就俯身把冬阳从椅子上抱起来,自己坐上去,把人搁在腿上让他侧坐着,端坐好了抱住他。
“师兄,我要睡了。”
冬阳偎在陈骐怀里,唇瓣在他颈间滚动的喉结上蹭了蹭,弄得陈骐身体轻颤,冬阳似乎察觉到了,阖上眼轻笑:“你也睡。”
“师兄哄着阳阳,阳阳乖乖,快睡吧。”陈骐舔了舔唇瓣,好不容易压住心里的悸动,低头瞥怀里的冬阳一眼,又差点鬼迷心窍亲上去了,只得闭着眼睛稳定心神,刚好点,忽然嗅到一股烟味,似有似无的,离着自己不远不近。
陈骐睁开看看,身边没有任何东西,两位鬼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左林走了,因为屋里的怨气完全没有了,那这烟味会不会是从冬阳抽剩下的半支烟冒出来的?也许没灭干净,有这个可能。
陈骐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从平静变得十分诧异,哪有什么抽剩下的烟,桌上什么都没有,连烟灰缸都没了,屋里的陈设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说不出哪不对,反正是有毛病,又看不出来什么,陈骐正奇怪,往椅子背上靠了靠,动作轻微,还是碰到了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冬阳,他声调慵懒:“师兄,怎么了?”
陈骐本来想说没事,但这烟味确实古怪,就问:“你家里是不是不干净?”
“是不干净,”冬阳一副无所谓的口气,根本没当回事,“要不然那主簿官哪能这么容易就进来?”
陈骐揉着冬阳的脑袋,温声问:“那,等天亮,师兄给你看看好不好?”
“不用,师兄快睡吧。”冬阳答了这句就不再开口,沉睡过去,陈骐也没说别的什么,就静静地坐着,没有一时半刻的竟然犯困了。
照理说,人犯困想睡觉的时候,一般都是在一个特别安全的环境下,之前冬阳也说了,app给了他几个属性加点,其中一个就有感知危险气息,那冬阳在危险环境里是最不应该睡过去的那个啊,除了这个疑点,还有,主簿官当初就只是说让冬阳完成副本,才能续命,可现在的情况是,一开始自己就在冬阳身边,现在又来了这么多人,主簿官一次都没有出来过,就是说根本没阻拦,这才是最大的疑点。
不过冬阳都睡了,陈骐还有什么说的,四周乌漆嘛黑,气氛诡异,深色的门窗地板现在就像被黑夜泡透了,越来越像个暗色的池子,窗子则像个骨灰盒悬在墙上,陈骐不仅喃喃:“格局得改啊,不吉利。”
不吉利?
陈骐反应过来:“?”
这已经不是不吉利那么简单了,像是形成了某种风水局,但陈骐隐约觉得,冬阳家二楼楼梯口不是这样的吧,哪里不太对。
陈骐渐渐就想不了那么多事了,困,特别困,把眼睛闭上,就觉得四周在飞速发生变化,再一睁开,还是什么都没有,房间布局如常,黑色的的窗框窗棱,黑色平地,就是一群骨灰盒套来套去的,一来二去的,陈骐眼睛睁不开了,趁着还有一星半点的清醒,把怀里的冬阳抱得紧了一些,脑袋倚着墙就睡着了。
陈骐这一觉睡得无知无觉,再有感觉的时候,是发觉有人在揉自己的心口,还小声说:“师兄,太阳晒屁股啦,起床。”
陈骐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别墅里某间卧室里的床上,冬阳好好地偎在自己怀里,掌心正紧贴自己的心口,轻轻抚着:“做噩梦了吗,怎么心跳这么快呀?”
陈骐感觉现在跟冬阳真的不像是师兄弟了,跟谈了很多年的小情侣一样,想克制一下,可肢体动作跟思想完全不受陈骐的操控,就像看一场主角是自己和冬阳的电影。
“没有,”陈骐满眼宠溺,摸着冬阳厚软的头发,匀称修长的指头在他发丝里穿梭,“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要去吃饭呀,”冬阳坐起来,“宜燃陈家请客,你家的事你都忘了?”
陈骐越听越迷糊,但嘴却不由自己多寻思几秒钟就答应了:“好,我去给你做早饭。”
“先不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