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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3 灰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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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来到别墅门前时已消耗太多体力,可这都不及担心赵其的恐惧对他身体的摧残多,只是想到便觉腿部酸软,心脏狂跳,震耳欲聋。

抬手,想要把门砸透般地宣布自投罗网,给予在里面的赵其解救的希望,他来了。

门被打开,停留在一个极小的缝隙中便没再继续,似在等着他本人自己进入这个精心设计的屠杀大局中。

里面昏暗没有一丝灯光,视线内尽是黑暗,易安将手放在门上的一刻,突然听到一声急切的叫喊。

“易安快走!快……呜!”

赵其!

随后是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易安的心猛地被揪紧,大力踹开门,亮白刺眼的灯光刹那间刺入他的眼睛,就在视线出现盲点的一刻,腹部被硬物剧烈抡击,毫无防备之下,强烈的疼痛使他立马弯下腰,暂时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几乎要干呕起来,下颌不停地抖动着。

阿岩站在易安身前发出快乐地爆笑,手里的木质实心棒球棒抵在地面,发出一声声闷响,与易安腹部的一阵阵疼痛诡异地呼应着。

来不及从疼痛中反应,他逼着自己起身,双目猩红,浑身散发罕见的浓郁戾气,在屋内寻找赵其的身影。

在看见她的那一瞬,易安的呼吸停滞。

赵其的外衣被脱去,只留着里面一件薄薄的贴身毛衣,领口被撕扯变形大敞着,脖子上挣扎过的红痕明显得刺眼。她嘴里被塞着东西,一只手被铁铐箍着连着桌角,双目水光盈盈盛着潮湿的痛苦。

而她整个人正被滕立箍在怀里,双腿在两侧既成牢笼,匕首游走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刀尖处寒光乍现,仿佛下一秒就能勾出血液飞溅的弧度来。

易安浓烈的恨瞬间被恐慌覆盖大半。

滕立大手捏着赵其的脖子,圈得毫不费力,似乎一用力就能让怀里的女孩一命呜呼。

他佯作失望地摇摇头,叹息起来:“安啊……你的眼光怎么变差了呢,这个的滋味……比林暖微差了些呢。”

易安几乎下意识就要冲过去,一旁的阿岩再次挥动棒球棒砸来,他抬手接住,一脚踹在阿岩肚子上,对方一声痛哼蹲了下去,易安的右手也痛到麻木。

梁子见状怒气冲冲要扑过来,被滕立喝止住。

“你们两个,那么暴力干什么?”他拍了拍赵其的肩膀,“今天不是要和安叙叙旧嘛,老同学这么久没见,友好一点。”

滕立的手仍停留在赵其的脖子上,她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的体温在室内能这么低,和这个人一样完全是个冷血动物。贴着他身上传来的寒意让她一阵阵地发抖,而这抖动似乎触碰了身后人的兴奋神经,她感到一个硬物从背后正顶着她。

赵其怕,怕极了,在被拖进屋内的每一秒,她都从未停止期盼易安的到来。可到人真的来了,她又希望他赶紧脱身远离这些阴晴不定的恶人,害怕他受到伤害。

“滕立,这是海城不是瑞川,你要敢动她,我能让你在这儿过年。”

易安稳定下情绪来,平静望着滕立,声音却冷冽如冰锥刺骨,那股寒气让人意识到,他绝对有和所有人同归于尽的决心。

滕立垂眸望着地面,肾上腺素过激地上升让他浑身都颤抖着,他抬眼笑着瞧着易安,瞳孔猛地缩小,眼白增多令人胆寒不已:“安啊……我不喜欢你不珍惜自己的样子,不过你总想和我死在一起,我还是很满意的,我这不就找你来了吗?”

他站起身来,将赵其随意踢到一边,走向易安。阿岩见状便赶忙跑到她身边守着,将人死死钳制在地上。

两人相似的身高体型,对视而立,一个白如雪,一个小麦色,一黑一白交炽着激烈火花。

滕立靠近易安耳边,在戳人伤口前发出快感十足的满足笑容:“我另一只眼也送你了怎么样?你好的那只胳膊我也不要,你就护得住她吗?”

“你护得住谁啊?”

你护得住谁?

易安内心深处展露腐烂血肉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流淌汩汩热血,此时被对方一把一把地撒着白花花的盐,远比生理上的疼痛要持久有效得多,他几乎要把手骨捏烂,下颚骨咬得酸胀无比,身体未动眼睛已经等不及要冲上去将这个畜生撕成碎片。

可他不是滕立,他有颗会跳动会腐烂的心,因此软肋太多,需要不理智的时候除了牺牲自己别无他法。

赵其被阿岩一只手捏着双手手腕,一边被摁着肩膀动弹不得,每分每秒煎熬无比心惊肉跳。

只言片语中她几乎已经明白,命运轮回作恶中,自己有一天竟成了易安此刻噩梦中的女主角,上演着那位叫林暖微的女孩同样所经历的一幕幕。她痛苦地咬住嘴唇,不让恐惧的具象从眼睛中流出,不再给易安填上一点内疚的负担。

见易安没有失控,滕立无趣地啧声,随后又想起什么,真诚地盯着对方:“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林暖微在我身下哭的时候,叫的还是你的名字。”

句句轻佻无比,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很为你们之间情比金坚感动,但是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听到别人的名字?于是我打她,撞她,我说她只要求饶我就放过她找你,你猜怎么着?”

“她愣是一声也没吭哈哈哈哈……”

尽管是钢铁织造的理智网此刻也被熊熊怒火燎成一把灰,易安此刻感觉所有的感官全部失了作用,听不见声音,感受不到空气,于是浑身血液内脏都胀得要冲破而出,那声陨落前的“易安”一遍遍在脑海回放,他没法去想象女孩受辱的模样。

一拳挥下去,数颗血滴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两人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痛苦的低吼和亢奋的笑声交炽着,逐渐面目全非。

赵其望着眼前的乱象默然不语,尽管她看得见易安身上在不断地挂着彩,那张向来精致得惹人爱慕的脸此沾染了不由己的仇恨和戾气,噩耗之后所积攒的全部痛苦的执念、悔恨和自责此时转化为发泄的全部力量,打得滕立逐渐落了下风。

杀了他。

赵其在一瞬间流露出这样恐怖的想法。

杀了漫漫长夜无尽苦痛的源头,杀了将心爱之人碾碎尘土的暴徒,杀了穷追不舍毁其人生的疯狗。

既然对方钻着法律的空子随心所欲地享受作恶的快感,他就该死在他获得庇佑引以为傲的漏洞之下。

易安,杀了他。

滕立此时被摁在地毯上掐住脖子不能动弹,逐渐面部青紫,他一拳一拳的砸向易安曾被他折断的那只胳膊,可面前之人已被仇恨淹没,丝毫不为所动。

见势不妙,梁子冲上前对易安拳打脚踢企图解救滕立,可都效果甚微。

“易安!”

清脆的巴掌声和身体摔在桌子上的声音,将易安彻底从失控中拖出,脱力的瞬间整个人也被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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