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退下去后,谢溪才慢慢看着信,过了一会儿,崔为己问:“信上怎么说?”
“他当然……约我见面,让我交还无叶葵。”
“教主如何打算?”
“我,”谢溪停了一下,随后便说,“我没有什么打算啊,好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不然再等三年,三年后只要取得紫幽花就有办法了。”
“我等得到三年吗?”
崔为己又道:“若你下不去手,我可以为你取血。”
“别这样,为己,你知道的,我不想这样。”
谢溪把信纸一放,让人拿酒来,崔为己制止道:“把酒都送到刘坛主处。”
“别这样嘛,为己,我就喝点儿解解馋。”
“教主,你的身体已经容不得你这样伤害自己了。”
“好吧好吧。”
谢溪点着头,叫婢女露芙进殿来:“将这封信送到墟阳派莫侠手中。”
“属下遵命。”
露芙走后,崔为己才道:“你已经决定怎么做了吗?”
“嗯。”谢溪垂头耷耳的,“为己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这边露芙刚出了大殿,转过回廊,手中呈着托盘,迎面就撞上来一人。
“见过右护法。”
“托盘里放的是何物?”
“一封信。”
闻未生作势便拿过了信封,露芙好心提醒:“右护法,这是教主的信。”
“我当然知道。”闻未生打开信查看,看完后又放回托盘上,“此事不准对教主说。”
墟阳派,莫侠正在练剑,范小莊在对面气喘吁吁的:“大师兄,你今日练剑也太刻苦了。”他都快跟不上大师兄的脚步了。
莫侠未语,这时有小弟子送信过来:“大师兄,有人送信给你。”
“谁送的?”范小莊凑过来查看。
莫侠不准他看,自个儿走远了才拆开信封,信上只写了一行字。
下午,莫侠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收拾完后便离开了墟阳派。
范小莊前来找人,没找到,他以为大师兄在房间里,悄咪咪推开门:“大师兄,我进来了哦。”
结果范小莊找了一圈也不见大师兄,只在莫侠房间的桌上发现这样一封信,信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七日后,云锦城,榴花客栈,交还君无叶葵。
得知此事的范小莊当即前去通知宋衡玉和何惜花:“大事不好啦,师父师娘,大魔头给大师兄送来了一封信。”
宋衡玉看过信后,当即便道:“灵灵小莊段逸问锦,你们四个即刻出发,前去追回你们大师兄。务必把人带回来。”
“是,师父。”
夜深,谢溪还在大殿处理教务,闻未生点着蜡烛进来。
光影明灭,谢溪看着那团光晕,喊了声:“为己。”
闻未生声音发冷:“是我,教主。”
“是未生啊。”
闻未生恼他将自己当做了崔为己,虽然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右护法,也是离谢溪最近的人,可是自己远远比不上崔为己在谢溪面前的地位。这个认知让闻未生生气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他和谢溪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薄膜,谢溪可以自由地进入他的世界,他却不能随意地进入谢溪的世界,有时候连谢溪做了什么都不清楚。
“未生啊,来帮我看看我这样处理这件事好不好。”
“好,教主怎么处理都是好的。”闻未生将蜡烛放下。
谢溪呵呵笑着:“为己去哪里了?”
“去陪沈坛主喝酒了。”
“竟敢擅离职守,我的叫人将他捉回来好好打一顿才行。”大殿上无人,谢溪便道,“未生你去将为己捉回来,其他人都不是崔护法的对手啊。”
“我也不是左护法的对手。”
“那你该好好练功啊。”
闻未生置若罔闻,移身到谢溪身后:“教主可是累了?我给教主按按额角吧。”
谢溪拂开他的手:“我不累。这些事交由下人来做就是了。”
闻未生道:“教主莫不是忘了自己年少时对我说过的话?”
闻言,谢溪无语了,大殿安静的可以听到外面秋虫的叫声。
半晌,谢溪才道:“那你按吧。”
“好。”
谢溪没再说话,任由闻未生伺候着。
过了一会儿,谢溪以要睡觉休息为名想赶走闻未生,闻未生却道:“我给教主洗脚。”
谢溪心头咯噔了一下,还是由着他给自己洗脚。
闻未生洗的很慢,一双手握着他的双足,轻轻搓洗,连脚指头都一个个洗干净了,谢溪几次想缩回脚都被闻未生给攥住了。
“还要擦脚,教主。”闻未生说道。
“哦。”谢溪慢慢坐稳身子,看着闻未生极其认真地给自己擦脚。
擦完脚后,谢溪就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牢牢盖住,闷地透不出一丝风。
“天气有点儿热,教主盖这么严实不热吗?”闻未生出声提醒。
谢溪缩在被子里:“我不热,护法回去吧。”
闻未生熄灯走人,直到房门被关上后,谢溪才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他窝在床上瑟瑟发抖,手里紧紧握着那根簪子,口中道:“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