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远干笑完了,直接越俎代庖,从时渝身侧捞过那本《林阔传》,刷刷翻到第一百三十二页:“看看,未婚夫表弟,我都比你熟这本书。你这书读得也太敷衍了。”
时渝摸了下鼻尖,没作声。
于是谭远继续兼职导游解说。
因为再说到林阔与这两人的关系,还能流出一桩趣谈。
林阔十五六岁就入了军营,彼时年纪虽小,却心高气傲,端着一副不爱理人的性子。
他又是空降领导,大了他一圈的向泉和智恒怎么能忍少将莫名其妙喜加一,还是这种一看就是哪个要事家里出来的细皮嫩肉蜜里长大的小孩儿。
他们更不能忍在这种恪守规则的军队里出现这种情况。
否则谁都为了履历好看空降一下,那还不乱套了?
矛盾愈演愈烈,于是在某个休整的荒星上,当着中队所有人的面,向泉端起枪,朝林阔说:“我私心不想为难你,不过得服众,对不住。谋略和实力,只要有一项拔尖,就有做少将的资本。谋略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要不,我们出去打一场?”
向泉是白银一将,作为最早被提拔为中队少将的人,只要两人能打个六四开,也能平定逐渐骚乱的军心。
不料林阔瞥了他一眼,说:“行啊。你一个人不行,和你后面那个,两个人一起上。”
那时的林阔,就像一柄出鞘的、雪白的剑,骄狂傲气、不知天高地厚。
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荒星爆发出一阵嘲讽的大笑!
谌钦听到这里,顺手戴上耳机。
时渝问:“是挺傲的。他赢了?”
谭远道:“你当少将都是吃软饭的啊?”
要是一二将联合都没能打过他,那后面也传不出什么“启明双星”了。
林阔将和他一同成名的三十三星官轻剑握在手中,使得气贯长虹、势如破竹。
向泉和智恒原先就认识,向泉主攻,智恒辅助,荒星一时间烈焰熊熊、光芒大盛。
只不过,毕竟是一打二,又没什么战场经验,林阔输掉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向泉要彻底制服他的时候,林阔手上的轻剑形态倏然变化,再一甩手,轻剑犹如一道流光,像毒蝎的尾勾,绕过两人,狠狠击碎了智恒背后的护甲!
没了护甲,人在战场和裸奔毫无区别。里面注了星官,防御力和耐久度都非同凡响,但就这么被一击,碎掉了。
而林阔也不负众望,终于倒在地上,昏死了。
时渝很应景地“啪、啪”鼓起了掌:“精彩。”
谭远眉飞色舞地继续:“军营人都傻完了。这护甲平时拿着粒子枪都要炮轰多下,怎么他碎得和个蛋壳似的容易?神兵不愧是神兵。当然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一招太像蝎神的尾钩之法。林阔不是稀世奇才,这招大概是他借鉴的。”
而正巧,智恒就是蝎神的信徒!
时渝挑眉:“啊。他觉得信仰被玷污了?”
谭远道:“那智恒也没有这么小气。他只是当场狂喜,觉得自己遇到了一块璞玉,能得到蝎神之法的真传。”
总之,林阔即使没赢,他使出的那些招数,和三人自此升温的友情,也让他在中队里名声大震。
所以,这“林阔军营成名录”也被写进了传记里,供后人传颂。
谌钦光脑一关,冷冷道:“还八卦?落地了。小心你摔死。”
他刚说完,舰艇瞬间来了个自由落体,像游乐园里的跳楼机般,离地五米左右才惊险停下。
除了谌钦,两人都被惯性一冲,瞬间来了个倒趴,差点就砸进桌面。
广播在停顿了五秒后,才慢悠悠道:“受航路气流影响,我们的舰艇正在颠簸。请您尽快就座,系好安全带……”
时渝无言扶额,支稳身体,看见谌钦湖绿色的眼睛里飞快掠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他悠然道:“我就说落地了吧。”
时渝:“……”
太微和紫微的不同,从传送机场里就能看出端倪。
紫微垣虽然平时灰扑扑的,但重要的地方都会修得像个宫殿一样金碧辉煌,毕竟代表的是垣主的脸面;太微垣相对来说就很低调,双星垣主要求一切从简,本着的就是能用就行。
因此除了会标出代表双星的图案,悬浮在传送机场上空,就没有其它多余的装饰了。
但是三人取完行李、租了机甲,时渝左看右看,问:“双星标志呢?”
谌钦道:“我上次来太微还没断奶……别问我。”
怪不得几人疑惑。因为原本会在中央浮起的、蓝光交织的双星标志没了,要不是确实写着“太微欢迎你”,谌钦甚至会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谭远“呃”了声:“这种标志也是需要星官能源的,可能有什么地方能源紧缺,直接抽调了吧。”
别的人可能干不出来,但如果是向泉和智恒,还真干得出这种事。毕竟启明双星启的是民众的明,又不是外交的名。
对于那两人来说,有需要就用。至于标志维护,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时渝听了,语气里带了一点称赞:“这样的人,还是两个。难怪民众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