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谌钦立刻申明立场：“我只是……提起少将，有点想念过去的生活了。不是嫌烦。”

二号一脸“你就糊弄鬼吧”的表情。

但他的目光依旧涣散，在看不到的情况下，也无从去验证真伪。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瞬，像是想抬手去摸、确认一下，又被硬生生止住了。最后折了个弯，被背到身后：“还有一小时。”

谌钦：“一小时？”

二号点头：“一小时后，我的眼睛就能修复。所以再和我说说话吧，怎么样？”

谌钦抿了下嘴唇，算是接受了这个时间。他最后狐疑地看了二号一眼：“你真知道怎么解决这个天灾？”

“知道。”二号笑了笑，“这东西就是我制造出来的。”

“哦，那就行……”谌钦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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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谌钦思考了一会儿人生。

他思考不出结果，索性揪着二号的衣领，势必要把这个骗子的实话打出来：“你不是说‘你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和时渝不同，二号不算太沉，一只手就可以提起来。

面对谌钦的质问，二号显得格外温顺，说出来的台词却大相径庭：“那是为了把你打发走。”

谌钦问：“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当然不是问“为什么打发走”，而是问“为什么制造天灾”。

二号白色的额发垂下来，遮掩了一些他的表情。

他笑着说：“我不喜欢新府王都。”

气氛静寂。

二号：“实话告诉你，我站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发现了，它没有足够的能量给我抽。所以跃迁也是骗你的，我根本跃迁不了。我唯一的归途，就是耗空所有的能量，最后躺在这里等死。只是我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

这语气下压的调调，谌钦非常熟悉。

他空着的那只手立刻向后探去，二号就有所感知地一抬眸：“你要动武？”

“……”

“——我倒是无所谓，随你高兴吧。”二号没有视线的双眸睨过来：“不过，你肯定会吃点苦头。至少，你在砍下我的头的瞬间，我就能折断你的手。”

谌钦的脸色沉了下来。

习惯了小机器人平时毫无攻击力的阴阳怪气，他都快忘了，如果和时渝不熟，容易出现什么不好的后果。

作为分身，习惯应该也差不多。

时渝“二号”这句话，倒也不完全是虚张声势。谌钦飞快地在脑海里盘算着，就算他即刻动手，已经修复好脚踝的二号也有了行动的能力。

如果他还有残存的能量——就像时渝平时会使用的流光一样，还真有可能折掉一只手。

主要还是看，他有多大的决心要毁了这里。

谌钦视线缓缓下落，二号见他半天没动，眨了眨眼睛：“不打了？”

“我记得，我们做过交换。”谌钦道。

“当然。”二号闻言笑了。他稍微后撤一步、谌钦就松开了手。

他的领口在刚刚的一番剑拔弩张的氛围里被揉皱了，谌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整理。

二号扣好扣子，道：“不用这么紧张。我既然答应过你做交换，说明我已经改了主意。”

“哦。”谌钦道，“因为有个人和你说林阔的事？”

“一半一半吧。”二号耸了耸肩。

他抬头望了下天边——谌钦估摸着他已经有初步模糊的视野了，朝谌钦道：“正好。这场天灾的核心就在这附近。你做好防风，我们一起去。”

以二号刚才瞬间翻脸的程度，谌钦都怀疑他是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谌钦站在原地没动，二号最后将领子收好，有点无奈地转了过来：“我只是嘴上威胁了一句，没有真的动手。”

“……”

“你不走也行，”二号想了想，“在这也能看。”

话音刚落，他一抬手——和小机器人毫无二致的动作，谌钦刚有所预感地抬眼，一道短促的流光就从天边飞过。

它在夜空里划出一道璀璨光芒、流星似的，精准地坠落在河水的中央。旋即，燃烧起一道短促的青焰。

谌钦：“！！”

在蓝色的光辉下，谌钦睁大了眼睛。

当然不是这个二号变的技法有多奇妙。纯粹是因为，被黑夜完全覆盖的东西，在流光照亮后，终于露出了一直没被注意到的“核心”的全貌。

那是一颗心脏。

流光如若星官，为它注入了足够多的能源。故而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颗莹蓝色的、还在扑通扑通直跳的机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