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守卫看到骑在马上的李亨,顿时脸色煞白,他们记得李亨被关在柴房内,还是以叛国罪被捕的,如今他却威风凛凛地坐在马背上。
跪也不是,去抓他也不是.
他们抖着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人跪了下去,就开始磕头:“太子殿下”,另一个人见状,跟着跪了下去,磕头如蒜捣。
他双腿微微一夹马腹,骏马向前缓缓踱步,来到两人身旁。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影。
紧接着猛地抬起脚,重重地踢在其中一人的头上。
那人毫无防备,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嚎叫,向后倒去。另一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剧烈颤抖,却强作镇定,依旧跪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李亨并未就此罢休,他再次抬起脚,毫不犹豫地朝着另一个人的嘴踢去。
“回去告诉父皇,我李亨,代他御驾亲征!”
原本,李亨是不打算做的这么决绝的。
他本想设计一个“父老遮留”的局面,把老百姓请出面,自己再被迫与玄宗分开,免得留下“不忠不孝”的猜疑,也不引起玄宗的猜忌怀疑。
只是如今,他已经被父亲以反贼之名扣押,只能下手为强。
就在他策马转身时,突然听到李琩的声音。
“太子殿下,不要着急走啊,我们大部队还没出发呢。”
李琩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李亨心头一紧,缓缓转过头,只见李琩带着一队士兵,手持火把,正大步朝他而来。火光映照在李琩脸上,光影闪烁,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寿王,你这是何意?”李亨的声音透着一丝警惕,他下意识地握紧缰绳,身旁的赵千松也立刻抽出佩剑,警惕地注视着李琩等人。
李琩却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微微拱手道:“太子殿下,深夜集结军队,这是要去哪儿啊?如今你可是身负叛国罪名,就这样大张旗鼓地离开,不怕坐实了罪名吗?”
李亨冷哼一声:“坐实?我看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李俶也开口,道:“皇叔,皇祖父被那妖妃迷惑,是非不分,父亲若再留在此地,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也是被形势所迫罢了。”
李琩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殿下,此时分兵,只会让大唐陷入更深的危机。如今叛军势大,我们若再分裂,如何抵挡安禄山的进攻?不如暂且留下,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四个字,他说的很重,很慢,似乎是在威胁李亨。果真,李亨被他的威胁所激怒了。
此时的李亨,已经完全与李唐皇室撕破了脸,问道:“你带着区区这么多人,就想阻拦我们?我们可是民心所望!”
“没有啊,我的兄长。”李琩无害地笑着,向前一步,趁李亨不注意时抽出佩剑,向他身下的马上捅去。
马受惊,李亨被摔了下来,李琩周围的士兵抓紧时机,拥上前去,扣住了李亨。
李俶与李系此时已翻身下马,要营救父亲,却不料也被团团围住,李倓并未下马,而是拔剑刺伤了周围围着的几个士兵,却被后面接连伸出的长枪抵住了脖子。
而李亨集结的士兵左顾右盼,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毕竟,如果在这时攻击寿王,可能会背上叛国的骂名,如果落入寿王和玄宗手中,是会掉头的大罪。
“将士们。”李琩再次开口,却不是对李亨说的。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其一,继续站在太子身后,随他北上谋功名,但玄宗不会承认这叛徒建立的政权,百姓也不会承认你们,你们只能占山为王。”
“其二,回到我们的阵营里,我们接下来会尊重大家的意见,我会劝说父皇兵分两路,一路护送他南下,一路出兵北上,可自行选择。”
这大饼画得好啊。
想要安逸的人,可以选择同玄宗一起南下享福,想要功名的人,可以北上挣军功。
只是,李琩知道,这是他劝说将士的缓兵之计罢了,他并不确定之后应当怎么安排。毕竟他刚才还劝过韦谔等人不要出兵。
“你们欺骗过我们一次。”军队的角落,有人喊道。
那一次欺骗,指的是玄宗骗了百官大臣,骗了江山百姓,私自出逃长安。
此时,李亨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瞪着李琩,吼道:“李琩,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不过是想讨好父皇,保住你自己的荣华富贵罢了!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说服这些将士吗?”
李琩却并不理会李亨的辱骂,继续对士兵们说道:“将士们,我李琩对天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我也知道,大家跟着太子,都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但如今太子的行为,已经让他失去了正统的地位,他这样贸然北上,只会让更多的人陷入危险。”
“我给你们这次选择的机会,放下兵器,站到我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