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没到上朝的时间,大臣们都还没来,韦谔就跪到了殿前。
“你要做什么?”杨玉环坐在龙椅上,看着韦谔身穿银甲,全副武装跪在自己面前。
他这架势有些奇怪,难道他就这么想去和吐蕃交战吗?
谁知,韦谔从袖中掏出一封已经被揉皱了的密信。
韦见素与玛祥仲巴杰密会,吐蕃有不少军队在逐渐与李璘回合。
韦见素在劝韦谔弃暗投明。
而韦谔把父亲写给他的信递给了杨玉环。
“陛下,臣自知身份繁杂,李璘重臣之子,又娶了吐蕃养女,不宜出兵南下。微臣也不愿与父亲刀枪相见,请您派微臣同李将军东行,收复洛阳。”
杨玉环看着密信陷入沉默,那气氛一时间让韦谔有些害怕。
韦谔见状,接着说:“陛下,臣虽为李璘旧部之子,但自入朝以来,深受皇恩,岂敢有二心?父亲行差踏错,臣无力劝阻,唯有以战功自证清白。洛阳乃大唐东都,若能助李将军收复,既可报效朝廷,又可避开与父亲的直接交锋,实乃两全之策。”
杨玉环知道韦谔的建议其实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她思索的其实是,李璘与吐蕃联手,是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如果他们联手,吐蕃还会侵犯陇右地区吗?
终于,她点了点头:“好,本宫准你所请。”
韦谔重重叩首:“谢陛下!”
杨玉环:“李光弼已在整军,三日后启程。听说白玛曲珍在来的路上了,你不见她一面再去吗?”
说起白玛曲珍,韦谔有些犹豫,似乎是在权衡接下来的话他该不该说下去。
杨玉环看出了他的迟疑,静静地看着他。
“娘娘,微臣罪该万死!”
犹豫了一会,韦谔猛地跪下去对着杨玉环行了个大礼。
杨玉环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很快就猜到了发生过什么。果真,韦谔说:
“她昨日回来了,受了很重的伤。在我的逼问下,她说是玛祥仲巴杰派人追杀了她一路,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其实韦谔说到这里,杨玉环就知道一切了。
白玛曲珍的确是玛祥仲巴杰安插到唐军中的眼线,她用香料近了韦谔的身,利用他正直的个性嫁给了他,在唐军中窥视情报。
后来,在与吐蕃的书信往来中,江采萍调换了大部分信件,导致她送到吐蕃的消息都是虚假的。
这些虚假的信息一定程度上拖延了吐蕃攻击陇右的进度,因为他们以为唐军在陇右地区伏兵五十万,就等自己自投罗网,一直在边疆观望,不敢出兵。
直到后来,有探子进了陇右挨个打探,才发现陇右其实和白玛曲珍说的不同。
刚开始他们发现陇右兵力似乎并不充裕时,甚至不相信自己打探出的结果。
因为白玛曲珍寄过去的一封密信写着:“唐军的士兵埋伏在暗处,防止我们进城打探时发现他们的兵备。”
这导致他们又多花了很长时间刺探敌情,直到每一个证据都表明陇右没有那么雄厚的防御工事,才意识到自己被白玛曲珍骗了。
他们不知道白玛曲珍的信件被调换了,只以为是她叛变了。
为了防止她向唐军泄露自己的情报,吐蕃人选择了灭口。
"所以,白玛曲珍现在何处?"她问。
韦谔额头抵地:"臣将她安置在府中,请了太医诊治。她伤势极重,恐怕......撑不了几日了。"
“你还为他请了太医?”
这是一个情理之中的消息,杨玉环一点也不震惊,因为这的确是韦谔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哪怕知道了白玛曲珍是内应,也会抱着她,对她说“没关系的,你现在安全了。”
“娘娘,微臣是想,她虽为细作,但这些年传递的假情报,确实为大唐争取了时间。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微臣不想让她在最后这段时间被抛弃。”
殿内烛火摇曳,在杨玉环眼中投下深浅不定的光影。
"韦谔,"她忽然轻笑一声,"你可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韦谔肩头一颤,不敢抬头。
"是太过重情。"杨玉环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既然她已经到了长安,大概是不会再被刺杀了。她的价值不值得吐蕃人派兵潜入长安城,路上没有得手,就失去了灭口的最佳时机。我会严格限制她的行动,防止她对我军不利,这三天你好好和她道别吧。”
白玛曲珍在韦谔府中坐着,看着面前的香炉发呆。
吐蕃人来刺杀她时,她为了保命,哭着求他们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她说她会假死,从杨玉环等人的眼中消失,再悄悄跟着韦谔去前线,给士兵的粮食下药。
她和韦谔说自己被吐蕃刺杀了,提供了不少吐蕃军队的消息,给出了足够的诚意,让韦谔相信自己已经不再效忠于吐蕃了。
她不担心韦谔不同意自己的计划。
因为她相信韦谔足够爱她,如果她不假死,那杨玉环迟早会杀死她这个眼线,韦谔不会放她不管的。
只有这样,韦谔才能救她。
"夫人,药熬好了。"侍女捧着药碗轻声说道。
"放在那儿吧。"白玛曲珍的声音虚弱而温柔。
突然,韦谔推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