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葬父?敢问这位小姐打算把自己卖多少钱?”
春梅因闻得今岁鹾政点的是林如海,于是早早前来,她虽未见过林如海,度眼前老爷有权有势,心下更加欢喜,上前说道:“奴家原是宦门之后,因家遭横祸,才卖身为奴,望老爷救奴家一命,奴家愿以身相许!”
林如海听说,向碗内看时,只见并无吃食银两,唯有金璜,也有玉玦,或有事事如意,或有岁岁平安,皆是珠穿宝贯,玉琢金镂,总共有三五十余件。
他看着这些眼睛放了光,一想这姑娘不过是个卖身奴,这些金的银的,比他现今得的还多,不觉心中忿郁,想要占为己有。
春梅度林如海的表情,以为他要把她抓去官府,因而忙解释道:“这是奴家旧日家中的几样器皿,这些东西不说不稀奇,而且奴家要这个也无用,老爷若大发慈悲,何不就散钱与奴家?”
林如海一听春梅说“不稀奇”几个字,面色更加的阴沉,同时,他打量着春梅的面容,贪欲也越来越大。
春梅不住地叩头,忽瞥见林如海正在打量着他,笑问道:“怎么了?”她四处望望,见无人影,便向林如海勾起唇角,装作不经意地扭头检查起自己身上,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实则卖弄起风骚来。
她一面张开双臂一面扭头,很自然形成了一种舞蹈的造型,林如海突然感觉全身一麻,尤其是心那个地方被挠了一下。
他很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春梅心知肚明,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是前科的探花,今已升至兰台寺大夫。本贯姑苏人氏,今钦点出为巡盐御史,到任方一月有余。
林如海颤抖着嘴唇,控制不住地道:“好孩子,好孩子……”他把这几个字又反复说了好几遍,一颗心砰砰跳。
“好孩子?”春梅嘻嘻地笑了。
他满意地捋捋胡子,目光朝她看过去,却看到她白皙的锁骨和手臂上,满满都是青紫的伤痕,一看便知道是凌虐的痕迹。
林如海装作正经道:“你既是出身士族门庭,可懂诗文?”因命随从取来纸笔,送至春梅面前。
春梅提笔在手,略一思索,匆匆写了几字,口中便吟诗一首,只听吟道是:
孤云去千里,飘零何堪依?
莫求浣纱逢,唯盼琼楼栖!
是谁在主宰着世间万物的盛衰呢?为何让她如浮萍般漂泊?
“奴婢螺子和泪拜题!”
林如海倍加赞赏,心中十分留恋,便紧紧的搭着她的手,自喜找着了红颜知己,从此把春梅留在身边,林如海更把春梅看得与众姬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