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在商业街一带,和兰怡园相隔半个城市,不过这个时间段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出租车二十来分钟就到。
江聿找到包厢号,推门进去,包厢里头坐着不少熟面孔,视线扫过一圈,独独没看到要找的人。
程鹏搂着两个年轻男孩,冲他招手:“江秘书!”
程家和路家生意上有密切的合作,程鹏和路礼年龄相仿一同长大,两人关系亲近不是圈子里其他人能比的,江聿与他也比较熟悉。
随着这声招呼,周围瞬间投来几道陌生的打量,江聿浑然不觉,走近问程鹏:“程先生,路总在哪?”
“路哥去洗手间了。”程鹏松开一个男孩,示意对方倒酒,“你在这坐会儿吧,我给他发微信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这边男孩乖乖倒了一杯酒递给江聿。
江聿略带歉意地笑着推拒:“我就不喝了,一会还要开车。”
程鹏捏了下男孩的脸,“谁让你给江秘书倒了?”
男孩白皙的脸庞腾的一红。
看似质问,实则调情。
眼见这番情景,江聿有些不自在,起身打算出去,“我去找路总。”
走到门口,包厢门没关严,几声嬉笑从门缝里传来。
“程哥,那是谁啊?长得真带劲,我有没有机会……”
“别想了,那是路哥男朋友,你没戏!”
“路哥说的装病那个?”这人刚才离路礼近,听到了几句。
程鹏声音响起:“别胡说!他是路哥秘书,别让路哥听见你刚才说的话。”
“既然是漂亮秘书,那我还有机会喽?”
“狗屁机会,路哥不要也轮不上你!”
江聿靠在门口,听着包厢里的议论声,想起路礼第一次带自己参加聚会。
那天快下班,江聿正给当日工作收尾,手边内线电话响起,路礼在电话里说:“下班陪我去参加聚会,穿前天我买给你的衣服。”
江聿在电话另一头忙不迭点头,心脏砰砰跳得飞快。
在他看来,把他介绍给朋友认识,这意味着他们关系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那天江聿第一次踩点下班,回家用最快速度洗完澡,换上路礼买的衣服,出门前还喷了两下香水。
不过美梦破碎得很快。
那日在场的人刚一落座,程鹏目光在他们之间暧昧地打转,旋即打趣地问路礼:“哟,这是谁啊?路哥,不介绍介绍?”
江聿腼腆地瞥向别处,耳根渐渐红了。
“江聿。”路礼声线很平,每一个字江聿都听清了,“我秘书。”
……
那时难堪和难过交缠盘旋在心头,直到饭局结束,江聿始终觉得抬不起头。
如今四年多过去,江聿倚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听完那些话。
撇清关系也好,说他装病也罢,也许因为这些话不是出自路礼之口,影响不到他的心情,经年累月至今他早已习惯,何况连路礼都是这么看他的,别人只不过重复一遍。
在门口杵了片刻,他想起要去找路礼,抬步往卫生间走。
路过几对靠墙接吻的男男女女,江聿推门进了卫生间,洗手池旁两个男人正旁若无人地接吻,被压在洗手池上的那个衣衫不整,露出白皙的肩膀。
江聿放轻脚步,目光自觉地避开,在隔间外轻声喊:“路总,你在吗?”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身侧隔间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拽住他的手腕,下一秒江聿被拖进隔间,被人从背后抱住。
空间骤然变得逼仄,浓烈的酒气闯入鼻腔,江聿下意识挣扎了两下。
“别乱动。”滚烫的呼吸扑在耳边,令他小腿发软。
路礼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收到程鹏微信后他便等着江聿来寻,眼下的情景与想象中的分毫不差。
“什么时候来的?”
江聿已然冷静下来,“刚刚。”
许是嫌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路礼眼底划过不悦,手掌桎梏他的腰将人转过来朝向自己,低下头,脸埋进他颈间,湿热的吻落下。
熟悉的木质香混杂浓烈的酒气包裹江聿,腰上先前撞到的位置被捏得发疼,他呼吸加重,仰起脖子试图躲避路礼的吻。
“别闹了。”感觉到他的抗拒,路礼从他颈间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闪动不满,“一点小事,你究竟想闹到什么时候?”
隔间外暧昧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江聿想,他们大概是开房去了。
看出他的分神,路礼捏着他下巴,狠狠吻上来。
唇瓣被吮吸得发疼,灵活的舌尖闯入牙关,在口中搅弄,唇舌纠缠,发出暧昧的啧啧水声。
反正反抗没有用,江聿闭上眼,不抵抗也不回应。
微凉的手指探入西裤后腰,江聿一僵,睁开眼,推开路礼,嘴唇颤抖,“我,我不想在这里。”
他抓着路礼的手,带了些讨饶的意味:“我有点不舒服,我们早点回家吧。”
“哪里不舒服?”
“腰疼。”
没骗人,被抵在落地窗前,他的腰撞在办公桌的桌角上,那时他嘴唇被含着,没发出一点声音,所以就连路礼都没发现。
但其实胃也不舒服,可江聿不想说,路礼肯定觉得他又在装病了。
听他说腰疼,路礼一副被扫了兴的模样直起身松开他,开门走出去洗手,“走吧,回去。”
刚进家门,江聿就被重重推在门板后,结实的身体压过来,吻紧随着落下。
吻了一会,他感到小腹一凉,路礼扯开他的衬衣,指尖勾开西裤扣子。
江聿被吻得呼吸不稳,头皮发麻,他按住路礼还要往下的手:“我今天真的腰疼。”
窗外月光洒进来,江聿看到他皱起眉,手上力道加大:“已经遂你心愿忍到回家做了,还在找借口。”
“我没……唔……”
没有找借口,为什么路礼永远不相信他。
路礼不由分说吻住他,掐着精瘦的腰把人抱起往卧室走。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洒在每一分线条都恰到好处的躯体上,路礼眸色深沉,动作更快。
腰一直受力,疼痛不断传来,江聿闷哼着不出声了,他知道不论说什么,路礼都会觉得自己在找借口。
他被重重扔上/床,衣服几乎被撕扯下来,颈间被湿热覆住,衬衣扣子崩落在地的声音响起。
路礼今晚很粗暴,江聿还没完全做好准备,险些痛呼出声。
江聿疼得嘴唇发白,死死咬住手指,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似是要逼迫他发出声音,路礼动作更重,大床剧烈摇晃了很久。
漫长的一次结束,他唇瓣微张,伏在床上喘/息,还没来得及多休息片刻,就又被翻过面,从正面继续。
他眼角眉梢微微上挑,平日工作时淡漠无情,这会儿染上一抹薄红,精致的唇珠此时鲜艳欲滴,看起来风情万种。
路礼捞着他的腰,让他坐下来,按着他的后颈接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聿躺在路礼怀中,床单斑斑点点一片狼藉,他也没力气去管,胸膛剧烈起伏,还没从余韵中清醒。
“路礼。”没有外人的时候江聿一般都这样叫,他双目微微失神:“我想,有机会去看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