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盯着莹白的珠串,像是想起什么,疑惑道:“王爷与卫将军熟识?”
“卫将军?卫褚?”楚云砚神色微动,忽而冷声道,“陛下要不提他,臣差点忘了。”
“臣与他不熟。”他倒茶的动作干净利落,手里撇着茶末,“陛下为何会有此问?”
“那串珠子……”
陆宵欲言又止,他对楚云砚的情绪有种熟练的敏锐度,发现他的不悦,没再继续,只道:“算了,朕许是看错了。”
楚云砚却像被唤起思绪,目光幽幽,手指轻轻摩擦着腕间,并不隐瞒,“这串珠子是先皇与臣父偶尔所得,当时臣还年幼,见臣喜欢,便转送给了臣。”
“父皇与镇国公?”陆宵真是困顿了,撑着下巴,“原来如此,这些旧事朕都不知道。”
楚云砚道:“当时陛下还小。”
陆宵被逗笑,“说得王爷有多老似的。”
楚云砚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五,陆宵和他差了六岁,楚云砚被镇国公收养时,陆宵还正是调皮,和夫子躲猫猫的年纪。
听楚云砚如此说,他的疑虑打消了大半,卫褚是他父皇驾崩之后,因北固城大胜而崛起的将才,他与楚云砚一北一南,怎么也不应该扯上关系。
月上中天,二人都奔波了一日,疲色明显,楚云砚却好似只是呆坐着都心情愉悦,整个人如冰雪初融,少了许多不近人情的冰冷之色。
陆宵却熬不过他,只能主动道:“承昭殿日日都有宫人打扫,王爷可以安心休息。”
承昭殿是陆宵年少时,楚云砚在宫中留宿的地方,离他寝宫不远,不过半刻钟的路程。
楚云砚看出陆宵的困顿,起身告退,叮嘱道:“陛下早些休息。”
陆宵点头。
楚云砚这边刚刚出去,前一秒还恨不得昏昏欲睡的陆宵顿时精神大振,他心里痒痒,扬声朝外面喊道,“寒阙!双喜!”
俩人像是早有准备,双喜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被寒阙一把带了进来。
寒阙显然知道陆宵要问什么,手朝双喜指。
“行了,别神神秘秘的了,说说吧,怎么把楚云砚这尊大佛心平气和地请来的。”
双喜嘿嘿一笑,先道:“王爷来时陛下还没回宫,奴才拦不住,王爷闯进来了。”
“王爷当时面色焦急,问陛下去了何处,奴才便说,陛下担心王爷身体,一夜辗转难眠,晌午更是食不下咽,火急火燎地要出宫探疾。”
陆宵竖起大拇指赞扬:“……双喜,你能当上大内总管果然是有道理的。”
寒阙听着,转而接回来道:“臣碰见了去钥匙库拿铜鱼的影雪,知道陛下遇见麻烦,只能让王爷出手,便先溜进侧殿拿了件陛下的大氅。”
“臣假装形容狼狈的匆匆归来,与王爷道,陛下未能见着王爷,失望回宫时被刺客围袭,臣为引开刺客,与陛下兵分两路,约定宫禁前回宫,此时不见,怕是出了意外。”
陆宵理清了思路,扶额,“所以楚云砚那是并不是故意去接应朕,而是因为你的话想出宫,却正好碰上了我们二人。”
寒阙默认。
陆宵佩服道:“……你们都是人才。”
寒阙和双喜的话半真半假,难怪能骗得了正焦急上头的楚云砚。
也怪不得楚云砚见他时一脸自责愧疚,在寒阙与双喜的话术点缀之下,陆宵可不就成了那个着急出宫探疾却失望而归,还倒霉遇刺的小可怜?
其实这么说也没错,陆宵暗暗点头,他本就是因为系统任务去找楚云砚,若他安安静静呆在宫里,岂不少了一场无妄之灾?
……等等。
系统任务?
陆宵大惊,总算知道一直被他遗忘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想起此时歇在承昭殿的楚云砚,又扫过自己古朴大气的寝宫。
他们怎么都进宫了?他的任务不是去摄政王府探疾吗?!
寒阙和双喜出去了。
陆宵呆滞,盯着半空,欲言又止,“001……”
【别叫我。】
“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