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云砚沉默前行的陆宵十分震惊。
他脚步顿停,回头望去,空荡荡的宫廊凄清幽冷,早没了谢千玄的身影。
他忽然福如心至,忍不住敲了敲系统,“朕感觉抓到了一点精髓。”
001:【什么?】
陆宵:“谢千玄,吃硬不吃软。”
他认真思考,“看来之前朕对他太客气了。”
001惊恐:【住嘴!宿主!收起你危险的想法!】
陆宵道:“你不懂。”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连步子都轻快起来。
楚云砚站在路宵身侧,发现了他的视线,问:“陛下当真要褫夺谢千玄的世子封号?”
陆宵觉得自己打开了忠诚度暴涨的大门,反问道:“王爷说,谢千玄此时该是何种心情?”
楚云砚道:“他怕是无甚在意。”
“明公侯呢?”
“惶然痛心。”
陆宵点头:“早听闻明公侯对这一独子宠爱有加,寄予厚望。”
他头疼地扶住脑袋,“然后明公侯定会马不停蹄的进宫,与朕好生搓磨。”
楚云砚竟有笑意,“这就叫打了小的,惹来老的。”
“哈,不过朕也就耳朵受点折磨。”
陆宵不以为意道:“朕若咬死不放,谢千玄就算再受宠爱,也不得在床上趴三天?”
楚云砚笑道:“也不一定。”
陆宵哼道:“试试呗。”
二人虽走得不快,但有这段时间,也晃晃悠悠的到了陆宵寝宫门口。
圆月当头,宫门紧闭,摄政王在侧。
此时此景,让他不可控的想到了昨天夭折的任务,一口叹息还没出口,就听耳边熟悉的声音道了声,“陛下。”
寒阙在殿门外抱手而立,看见他,俯身行礼。
陆宵背后发凉,忽然想起被他抛到脑后的另一件事。
“王爷……”
他僵硬侧头,尴尬道:“说起来,王爷为何会在乾元门?”
楚云砚唇色苍白,沉静如水的表情微微疲累,扬头道:“进去说吧。”
陆宵一头雾水,他忍不住侧头,正好对上楚云砚冷峻的眉眼。
他意外的发现,楚云砚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
他这份猜想在路过寒阙时得到了证实,寒阙冲他眨了眨眼,右手食指悄悄抵上唇间。
他并没能在寒阙身边过多停留,殿门忽得大开,双喜飞似的迎了出来,递给陆宵一个暖和手炉,泪眼汪汪道,“陛下,您受苦了。”
陆宵:???
这都什么情况?
他们三个人仿佛心有灵犀,而他被迫当着主角,还被蒙在鼓里。
殿内地龙烧得很足,才刚进门,陆宵就被铺面的热意激得上头,双喜伺候他脱掉了厚重的披风,一边给他整着衣服,一边关心道:“陛下,没受伤吧?那帮乱臣贼子着实可恶!”
“无事。”陆宵摇摇头,视线越过双喜的肩膀,看向楚云砚。
楚云砚似是冻僵了,止不住咳嗽了一阵,发红的指尖掩在唇边。
他玉冠高束,黑发被簪子绾起,一贯挺直的脊背微弯,苍白的脸色在剧烈的咳嗽下染上薄红,他身边空无一人,孤零零的身影,竟让陆宵看出一丝脆弱来。
他推了推双喜,“给王爷上茶。”
两人缓和了一阵,楚云砚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不待陆宵主动问,他便先开口,“臣今日有些私事。”
楚云砚的行踪连他的影卫都探寻不到,陆宵并不吃惊,牢记寒阙给的提示,抿抿唇,不说话。
只听楚云砚又迟疑道:“所以不在府中。”
陆宵觉得事情发展的不太对,本来该兴师问罪的人反过来向他解释,甚至还颇有愧疚,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多半是出在了寒阙与双喜身上。
他实在受之有愧,抬手止住,“此事与王爷无关。”
“王爷抱恙在身,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楚云砚冷峻的神色微动,热茶放在他手边的桌案上,茶香袅袅,透过蒸腾起来的水汽,他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陛下近来可烦闷?”
他声音疲惫,却带着凛冽的热切,“翡园红梅开得正好,陛下可愿意去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