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入体,你们这种肉体凡胎根本受不住。”
他心念一动,问道:“那这么说,刚才那只背后灵就是阵眼吗?”
于秋台点点头:“是,但只是分身罢了,阵眼狡诈,把本体藏得很隐蔽。”
“你是怎么惹上那只背后灵的?”
他想了想,又换了种表述方式:“你昨天有没有做什么和前几天不同的事?”
和前几天不同的事?
他一早就去了佛堂拜佛,回来的路上给向小蕾带了午饭,再然后就是在门口捡到于秋台,其他的……
宁乾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抬起头:“我没去医馆。”
凌江古镇里的活人大致分为两个派系。
一派坚信科学,每日往医馆跑,而另一派把王钰的话奉为圭臬。
剩下的,就是宁乾这种中立派。
一边拜佛,一边去医院拿药。
现在仔细想来,最先消失不见的,是那群每天雷打不动去求神拜佛的人。
医馆那伙人也有消失的,但数量不如拜佛的人多。
难道医馆里有能防鬼的东西吗?所以问题出在佛堂里?
他把猜测大致给于秋台说了一遍:“反正就这两个地方比较关键,要不你明天跟我走一趟?去看看?”
“你安排就好。”
于秋台似懂非懂,乖巧点头应下。
干涸的筋脉还在微微刺痛。
他不是很擅长动脑子的东西,如果灵力还在,他会选择直接用灵力把这里轰成渣,就不信阵眼不出来。
宁乾看着眼里,甜在心里。
这人怎么这么乖啊。
他拼命忍住想要揉人脑袋的冲动,冲于秋台伸出手:“差点忘了自我介绍。”
“我叫宁乾,很高兴认识你。”
宁乾。
于秋台在心底咀嚼这两个字。
乾者,天也。
他眉眼弯弯,像最初春野地上探出的柔嫩新芽,颦笑间是惹人咂舌的生命力:“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宁乾心底又是咯噔一下
*
次日早晨,向小蕾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睡得发昏的额角,余光瞥见掉在地上的白色小纸条。
她弯腰捡起来。
——我带着于秋台出门了,勿念。
角落还有一张龇牙咧嘴的笑脸,张牙舞爪的字迹,每一笔都透着得意。
怎么有人留个纸条都留得这么欠揍?
向小蕾咬着牙,把纸条团成一团扔出去。
她简单把自己收拾干净,照常推开卧房嘎吱作响的木门,看老母亲是否还活着。
恶臭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抬眼向昏暗的房间内看去。
一道干瘪瘦小的黑影正坐在床头,听见开门的声音,僵硬地转动脖子,向门口看去。
*
“宁乾,我们先去哪儿?”
于秋台乖乖跟在他身后,自从昨晚互通姓名,他就很爱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叫得宁乾心尖颤了又颤。
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叫法,从这个人嘴里喊出来就变了味道。
“去医馆。”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聒噪的心跳。
昨晚说,佛堂有问题,医馆有能保命的东西。
他好奇的要命,那平平无奇的两层小楼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今天的医馆没多少人。
跨过门槛,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一个劲的往鼻腔里钻。
于秋台被呛得掩唇轻咳两声。
宁乾早就习惯了这味道,转头关心于秋台有没有事,在得到后者的回答后才领着人继续往前走。
第一层是一拍挂号问诊的窗口和药房,输液或住院一类则都在二楼。
守在一楼窗口的护士是个假人,脸上挂着瘆人的微笑,感应到有人进来,转头冲着两人的方向,机械失真的电子音响起:“欢迎光临,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不管看多少次还算觉得吓人。
宁乾打了个寒战:“不用管她,我们往……”
话音未落,二楼传来一阵女人尖锐的争吵声。
“啊啊啊啊!你们这群庸医!!”
“都是你们治死了我妈!”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都去给我妈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