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那猪头递给我的时候就有了。”
于秋台低着头,紧紧盯着入职申请表右下角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宁乾也不催,耐心等着他的答复。
最终,于秋台还是妥协了。
于秋台把那把精致的小匕首塞到宁乾手里,随后环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拥抱。
玉兰花香混着血腥气,莫名的醉人,于秋台微凉的指腹点在他的后颈,似有若无地摩挲着。
他主动抱我了!他还摸我!天呐,这匕首难道是……定情信物吗?要是手机还能用就好了,还能百度一下送匕首是什么意思。
宁乾心里炸开了漫天烟火,他感受着怀里温暖的躯体,浑身肌肉僵硬,紧张得动都不敢动。
“这把匕首你拿着防身,千万小心。”
宁乾脑子被烟花炸得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于秋台多久放开的他,听见说话声下意识点头应下。
“喂,哥,你到底要怎么进去啊?”
向小蕾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淡淡的玉兰花香还萦绕在鼻尖,他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怎么在这?于秋台呢?”
向小蕾:“……”
向小蕾暴怒:“我一直都在这好不好!于秋台早回去守着那三只厉鬼了!”
“哦,好吧。”
宁乾拍拍笑僵的脸颊肉,努力从那个拥抱里缓过来,开始集中注意力研究怎么通过那份入职申请书进入到文德屠宰场里。
他把那张从意见箱上卸下的铁皮捡回来,让向小蕾把它重新摁在意见箱上,尝试把入职申请书从投递口塞进去。
本来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
在入职申请书碰到投递口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和当初被拽进唐卡的感觉很相似,宁乾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
他眼前一黑,向小蕾的惊呼还回荡在耳边,等再睁开眼,已经站在一扇高大的铁门前。
铁门上顶着五个鲜红的大字——文德屠宰场。
到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天,还以为能看到向小蕾无限放大的脸,没想到屠宰场的上空是一片灰蒙蒙的乌云。
应该就是于秋台说的防御法阵了。
宁乾收回视线,抬腿朝着铁门走去。
刚走到铁门前站定,旁边值班室里突然窜出一个高大如熊的男人,男人身体还算正常,脖子上顶着的却是一头野猪的脑袋。
鬣毛浓厚,四根长而锐利的獠牙从肥厚的嘴唇下伸出。
他凶神恶煞的冲宁乾吼道:“站住!你哪里来的!”
宁乾被这副人不人猪不猪的样子吓了一跳,眼见那四根獠牙就要给他捅个对穿,他赶紧掏出那份入职申请书,说:“大哥,我是新来的!”
野猪男及时止住冲势,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申请书,整张脸几乎都要贴上去。
见野猪男半天过去了也没给他的答复,宁乾小心试探道:“大哥,我这申请书有什么问题吗?”
“这上好的人皮就是不一样!好香啊。”
野猪男把脸埋进申请书里,猪鼻子一拱一拱的,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好了小兄弟,你被录用了。”
人皮?这屠宰场……
宁乾虽然觉得奇怪,但好歹是得到了野猪男的肯定,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那我的申请书……”
他话还没说完,入职申请书就被野猪男揉成一个团,扔到嘴里嚼吧嚼吧吞了。
宁乾:……?!
野猪男吃完,瞥了他一眼,嗤道:“你什么表情,搞得像我占了你便宜一样,你入职了那申请书就没用了,给我吃一口怎么了?”
说完,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跟上,给你拿工牌。”
值班室很窄,摆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头挂着一颗美艳女人的头颅,女人瞪着眼,长发一直垂到了枕头上,宁乾瞟一眼就瘆得心慌,不敢再看。
野猪男一屁股坐到床上,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员工证,又扔给他一支快见底的黑色水笔:“自己把名字写上。”
宁乾一边写着字,一边在心里感叹着简陋的员工证。
在乾字最后一笔落下时,野猪男突然把脸凑过来,腥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侧脸,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小兄弟,我怎么觉得你长得有点像人啊?”
宁乾猛地屏住呼吸,冷汗倏地一下打湿后背,他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握住于秋台给他的匕首,强颜欢笑:“大哥,你这话说得有点侮辱猪了啊。”
野猪男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动也没说话,宁乾喉结滚动,紧紧握着匕首,掌心满是粘腻的汗水。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入鬓角,
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野猪男终于动了,他大笑起来,用力拍打着宁乾的肩膀,把他拍得几欲吐血。
“跟你开玩笑呢,没办法,我这么标准的长相不是谁都有的,小兄弟,你有空找家医院整整吧,你这长相可讨不到媳妇啊。”
宁乾:“……”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攻击他的长相。
哦不对,不是人,是猪。
这么说,他岂不是被一头猪鄙视了?
宁乾:……
宁乾更郁闷了。
他一口气没松完,野猪男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血红的肉干,扔到他面前:“来,小兄弟,我给你赔不是。”
“人肉脯,刚烤出来的,可香了。”
宁乾悚然,猛地抬头对上野猪男戏谑的眼神。
这猪还是在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