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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日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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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说什么,被于秋台堵了回去:“能的,你很聪明,能帮上忙的。”

宁乾捂住狂跳的心口,心底直呼够了够了,这就是你们直男基情四射的兄弟情吗?是他输了,溃不成军。

于秋台两步追上他,两人并肩在楼道里走着。

被阵法扭曲的空间恢复成原样,但残留的尸体并没有消失。

在徐紫来应付于秋台的那段时间,她没办法分心去管手底下成百上千的妖魔鬼怪,那些恶心的肉瘤遵循本能追求新鲜的血肉,疯狂扑食着目目之所及的一切活物。

满目疮痍,喷溅状的血迹贴在灰白的墙皮上,浓重的血腥气被压缩在这方狭长的过道中,熏得人头晕恶心。

压抑,又让人心慌。

宁乾把脸埋进衣领,只露出一双漂亮锋利的眸子,闷声和于秋台玩笑,分散注意。

……

滴答——

血水浸透隔板缝隙,顺着天花板滴落在地,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洼。

恢复正常的小区,天台离顶楼楼梯间并不远。

水滴声清脆,宁乾缓缓止住喉头的闷笑,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没由来的恐慌。

来势汹汹,将他吞吃得骨头渣子也不剩。

他加快脚步朝父母藏身的隔层冲去,将一切都甩在身后,只有无边血色在眼中无限放大。

放大,再放大。

最后定格在一双灰败的涣散瞳孔。

宁乾猛地低下头,扶着墙勉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浑身颤抖,呼吸又急又重。

“宁乾……?”

“宁乾,看着我,别怕。”

有人在尖锐的耳鸣声中叫他的名字,宁乾张嘴却说不出话,他只觉得四肢发麻难以挪动,周遭的一切都像隔了层雾,缥缈又不真切。

“宁乾,别咬。”

下颌处一股大力传来,宁乾被迫抬起头,直直对上于秋台那双沉着如寒潭千尺的眸子。

“宁乾,”于秋台捏着他的下颌,手指抚过他紧绷的唇角,秀气眉峰皱起:“别咬自己。”

“别怕,我在这里。”

铁锈味溢满口腔,宁乾恍然惊觉自己咬破了嘴唇。

他后知后觉松开嘴,在于秋台镇静的目光中逐渐缓过来,但整个人还是不住的颤抖着。

“爸……那是我爸……”

他悚然,双手掩面,不敢去看那颗夹在隔板和天花板中间的人头。

那般沧桑,那般陌生,却又那般熟悉。

于秋台用眼角余光扫过那颗半张脸都被啃食殆尽的男人头,心中了然。

他生疏地环住宁乾弯曲的脊背,学着凡尘中母亲把孩子笼进臂弯的样子,轻声安慰着。

“没关系,我陪着你。”

生死面前,话语太苍白。

于秋台不欲多说,就这么静静抱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着背。

有力的心跳,温暖的体温,清新淡雅的水香调。

生命的重量透过这个拥抱,沉甸甸地压在宁乾心上。

宁乾蜷缩在这个如胎宫般让人心安的怀抱里,他将整张脸都埋进于秋台温热的颈窝,好似不去看一切就没有发生。

有滚烫的泪珠淌下,沾湿了于秋台肩膀处的衣料。

悲恸无声,却天崩地裂。

于秋台其实不是很懂这种情感。

人一旦踏上仙途,寿命动辄便是百岁千岁。

他生命中从没有过刻骨铭心的离别,旁人的悲欢在他眼中只是云烟,转瞬即逝,风过无痕。

他被宗门如珠如玉般养着,从未接触过凡尘。

眼下宁乾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环住他的腰身,颤抖着,恸哭着,眼泪似烙铁,灼人心弦。

他好像有些明白,母亲为什么整日忙着在红尘中救苦救难。

他不想看见宁乾的眼泪,就像母亲不愿看见苍生疾苦。

母亲的道是苍生,他的道呢?

他莫名想起那天,二舅从躺椅中起身,穿过簌簌竹叶,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小台,你不懂苍生。

舅舅。

于秋台抱着怀里颤抖的人,垂下眼睫。

我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

“好了,没事了……”

宁乾在这片柔软的玉兰花香里汲取了足够的勇气,他用力闭眼眨去眼底残留的泪花,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吓人。

于秋台仰头看着他,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痕,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一阵风:“别怕,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宁乾摇头,握住他停留在自己眼角的手,勉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不亲自去看看,爸妈要怪我了。”

“好吧。”

于秋台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别笑了,我知道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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