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香川明明还活着,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奇怪的是,他这么说完之后,叶翔竟然真的没有异议,竟然真的把剑放下。
更奇怪的是,尽管他的剑已放下,律香川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已变成了一座最坚硬的石雕塑。这座石雕塑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嘴角像是还留着笑,眼神却透出死人般的木然。
“走吧。”老伯说。
然后他走了出去。
叶翔走了出去,阿雪走了出去,那个女人也走了出去。
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见律香川,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这个人。
就连律香川自己也险些忘了自己,他呆呆的坐在那儿,看着自己的影子发怔。
忽然感到一阵疑惑:
——自己就这样输了?
他是不是真的输了?
留给他的路,是不是只剩下了死?
。。。
“所以当那个‘阿雪’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就已明白了那个人是律香川。”
“是,一个人既是老伯的手下,又有这样的力量,还能够有接触老伯女儿的机会,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
“身为父亲,我却想不出。”
“因为你本就不愿想。”
“也许因为那时我实在太愤怒。”
“可是你从没有怀疑过他?”
老伯竟然还是微笑:“没有,老伯从不会毫无理由地怀疑自己的手下。”
他用上了“老伯”来自称。
叶翔近乎逼问道:“老伯不会,孙玉伯呢?”
老伯或者孙玉伯,微笑中带冷了,问道:“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
叶翔当然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谁也不是。
“蹦。”
这细小的声音打破了僵硬的氛围,两个人都转过头去,看见阿雪和那个年轻的女子在屋内另一边,隔着桌子对坐,两双四只手都搁在桌子上,两个人十根一共二十根手指都张开在眼前。
——正在玩挑花绳。
绳子用的是女孩子的发绳接成的,红得很鲜亮,正挂在阿雪手指之间轻轻地晃动。
阿雪正有点恼,自己怎么老是输?
老伯一副慈祥老者模样,看着他们笑道:“你既然要她自己养活自己,那么不管做什么,总都是要本钱的。”
阿雪答道:“是。”
老伯:“我可以出这个本钱,我还可以让手下的人去照顾她,可是你要为我再去做一件事。”
阿雪一把捉住红发绳,警惕道:“要杀谁?”
老伯好像给他逗笑了:“你好像很习惯?不过,不,我不是要你杀人。”他的眼神深沉了,“而是要救一个人。”
“救谁?”
老伯的神情变得很特别,变得很平静,很从容,又好像觉得有点儿有趣。
他的口中慢慢地说了四个字,四个谁也想不到的字:
——“救律香川。”
。。。老伯难道疯了?
不然,他为什么要说出“救律香川”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话来?
老伯马上又补充道:“不过,不是这个律香川,是另外一个律香川。”
阿雪更加呆住。
叶翔作为一个经历多年的杀手,很快反应过来:
“你要他救一个假的律香川,然后,将计就计,去摸律香川背后的人?“
“不错。”
就连叶翔也不免有些怀疑:
“这就意味着,他要去演戏。”
“不仅要演戏,万一发生了什么,还要会临场发挥。”
阿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叶翔看着他,看了半晌。
“你觉得他没问题?”
老伯欣然点头:
“我觉得他没问题。”
阿雪点点头:
“噢。”
老伯又提道:
“对了,你上次说的牌子,我已找到了,等你回来之后,我会一并交给你,当然即使你没有成功,我也会交给你。”
“嗯。”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回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