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道曲线图,不断的上下波动着。
整整七次,对应了任务描述中的:此墓穴被打开过七次,又七次关闭,每次开启都有新的生命在这里无声无息的消失。
顾轻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大概是用某种法阵,让一些人替自己承担诅咒。
就像在诡井村那样。
不想承受的代价和后果,交给别人承受即可,多简单啊。
既然榭家知道该怎么转移诅咒,也清楚根源在榭兆身上,那么也一定很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吧。
以及,任务描述中榭兆墓室里不应该存在的第三人到底是谁。
“这……”榭晋远看着族谱,“你说的事我不清楚,自从没有抽中签后,我就离开了榭家,从此以后那边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无关了,我都没有问过。”
“你弟弟快死了。”蓝木渝反问道,“你都不关心吗?”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问了一句很寻常的话,却不想竟然激怒了榭晋远,他起身抓住了蓝木渝的衣领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坐等着我弟弟去死?”
“难道不是吗?你做了什么?”
榭晋远粗重的呼吸,而后他放开了手,颓然坐在床上:“……你说的对,我不配当他大哥。我没办法,真的。诅咒的到来就像是死神,谁也不知道意外哪天会来,我也没法子。”
客厅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三人都扭过头,看到了提着一袋子菜走进来的榭母。
房间很小,榭母一进来就瞧见了敞开的卧室门内的三人,她疑惑道:“晋远,是你的朋友吗?”
“妈,这没你的事,你先——”
榭晋远的话还没说完,面具人就转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客厅玄关的榭母前面。
“你好,我是来见你的,榭晋则的母亲。”顾轻很有礼貌的说道。
榭母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明明顾轻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出瞬移,榭母却好像并没有多么惊愕,而是自顾自的去烧水:“这样啊,喝茶吗?不好意思,不是什么好茶叶。”
“没关系,我不渴。”
榭母从蓝木渝的身边走过,她瞧见了蓝木渝手中的榭家族谱,却仍旧面色不变,就好像没有听到刚才顾轻的拒绝一样,仍旧去翻找茶叶。
“坐吧,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榭母笑眯眯的说道,“能回答的我都会回答。”
顾轻沉默了两秒,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蓝木渝坐在旁边。
榭晋远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妈,你别招呼他们,都不算好人。”
蓝木渝:……
这么说不对,应该一个不是人,一个是好人,没错,他是好人。
“来者是客嘛。”榭母将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两人面前,还给自己和儿子也倒了一杯,“冰箱里还有点苹果,吃吗?”
“不必了。”
“好吧。”榭母端正的坐了下来,“请问吧,神秘的客人。”
“榭兆的古墓里,埋了几个人?”
只第一个问题,就将榭母问住了,她微微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水杯,轻声回答道:“三个。”
“谁?”
“老祖宗榭兆,和正妻殷氏,以及妾室盘氏。”
“嗯?”顾轻有些疑惑,“还有妾室?”
“哈哈哈,面具先生这话问的真有意思,千年前是塘朝时期,有钱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墓中有妾室陪葬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榭母面容柔和,然而说出的话却冷的厉害,“很久以前,无子妾室陪葬是常事了。”而无子女的妾室,也是不记录在族谱上的。
“塘朝时期并不盛行陪葬制。”
“只是不盛行而已,私底下总有那么几家不舍得留下妾室,非要带着妾室一起下葬,又什么奇怪的呢。”
顾轻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银簪来:“这簪子是属于谁的?”
“真是让我意外,这也被你拿走了啊。”榭母说道,“这簪子上面有刻字,是榭殷氏的,殷兆的正妻。”
“它有被磨过的痕迹,原本应该是刻着其他文字吧,将字重新磨没了再镌刻新字,所以这里才会有凹陷的痕迹。我问的是,最初的主人是谁?”
“这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榭母摇了摇头,“毕竟是千年前的事了,或许是从哪里买的旧簪子,重新磨过后使用的吧,这原本就是榭家妇人在守孝时佩戴的银簪,谁都能用的。”
“如果是‘谁都能用’的话,在磨完后就不用重新刻字了。这显然是拿了别人的东西,转送榭殷氏。后来才成为了谁都能用的守孝用簪环。”顾轻的声音带着一点烦恼,“你没有说实话啊,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没有撒谎啊。”榭母笑的柔和。
“没办法了。”顾轻起身说道,“那就只能让榭晋则和我一起,去古墓底下亲自探一探了。”
“等下!”榭母的脸上终于露出焦急的神色,“你要带着晋则去古墓?榭家古墓吗?”
“对,近距离祭拜一下老祖宗,不好吗?”
“不行,他怎么能去!”榭母紧张的胸脯不断起伏。
榭晋远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母亲身上:“妈?”
“我是说,太耽误他学业了。”
“不会太久,只要一个晚上。”
“不行!!”榭母焦急道,她已经知道面前的男人能力非凡,原本以为是灵异部门的人,如今看来却不像。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想知道榭兆的事。”
“……好,我告诉你。”榭母颓然坐在沙发上,“榭兆的墓中,陪葬的第三人不姓盘,是姓暮,暮色的暮。”
顾轻还没听出来什么,懂历史的蓝木渝却明白了过来。
“殷州三大家族之一,后来犯了重罪流放的暮氏?”
榭母点头:“对,就是那个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