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冉晳婷道出她的请求:“小张,请帮我帮蛋糕取出来。”
“好的,冉小姐。”
张效小心翼翼地拉出底下的纸板,一个淡紫生日蛋糕缓缓现身。
糕身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幻彩珍珠与金边紫蝴蝶,铁艺羽毛生日牌上的蝴蝶结半遮半掩下是Happy Birthday的字样。
糕面正中是一朵盛然开发的鲜红玫瑰,在这紫色的背景下显得有些突兀,显然打破了整个蛋糕配色的均衡性。
玫瑰旁是一只蝴蝶,且不说这只是最大的,而且颜色也与其它的不一样,通体的紫更深一层,脉络却是极有张力的墨黑。
冉晳婷微蹙了下眉,瞳孔绞着这诡异的糕面,递过两个数字蜡烛:“小张,帮我插上蜡烛,然后帮我点一下,谢谢。”
见张效点燃了蜡烛,她也顺手关了灯。
一屋暗色,暖黄的火光映着冉晳婷的精致脸庞,尾部上翘的眼眶里水光蹙动:“小张,给我唱首生日歌吧。”
张效顿时有些后悔喝了面前人给的冰水,况且现在他后背开始发凉,飞快瞄了眼身旁老板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终是假装一脸荣幸开了口:“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唱罢,他捏了捏手心的汗,打着拍子的女人笑颜绽放,双手交叉握成拳许愿。
趁老板盯着闭眼许愿的人,张效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
“小张,帮我吹蜡烛吧。”
见张效面色犹豫,看着老板不敢动口,冉晳婷又唤了声:“小张?”
“呼——”
陈时煜锋利的下颌在火光下显露无遗,薄唇一张一合间,2和4数字头顶的光应声而灭。
女人灵邃的眼珠在上勾的眼眶里抖颤了两下。
见老板亲自动口完成了这个不合理的要求,张效心里重重松了口气。
冉晳婷打开灯,又开始拜托张效:“小张,帮我切蛋糕吧。”
小张司机悲壮拿起桌上的紫色塑料刀:“冉小姐你是寿星,你想吃哪一块?”
女人在玫瑰的周围画了个三角:“就这一块吧。”
当握着刀的人毫不拖泥带水切下了寿星所指的区域后,冉寿星又开口了:“小张,帮我把这一块给你老板吧。”
身后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抬眼望向说话人。
冉晳婷仰起脸无辜眨了眨眼,抿起下沉的嘴角窃笑。
陈时煜接过张效的蛋糕,吃了一小口红玫瑰。
她站在一旁,故意问:“好吃吗?”
男人斜睨着自作聪明的说话人:“你诚心的?”
冉晳婷歪着头不否认:“你不也是诚心的吗?”
这男人就差没把蜜蜂别在蛋糕上了,她才不是招蜂引蝶的红玫瑰。
整好把这份殊荣都送给他,让他吃。
陈时煜勾起一侧嘴角,又舀了勺嫩红花瓣:“你方才不是说很喜欢这蛋糕吗?”
不知该切哪儿的小张司机抬头望见这和谐的一幕,也不自觉微笑,连带着看冉晳婷的眼神也比以前温柔了三分:“冉小姐,你呢?想吃哪一块?”
“就挨着刚才那块切吧,其实随便哪块我都行的,小张。”
张效切的是蝴蝶那一块,冉晳婷捧着纸盘,当着那人的面把这只深紫蝴蝶装饰物丢进了垃圾桶,深挖一勺入了嘴。
夹层里酸甜的果肉溢在口腔,她又多嚼了几下,是橘子果瓣没错。
“谢谢,这蛋糕我真的很喜欢。”
陈时煜这才发现冉晳婷的眼睛并不是标准的狐狸眼,下勾的眼角不尖利反而是微微的钝圆,少了纯粹意义上的奸诈伶俐,多了几分善意的灵媚。
“不用谢,”男人挑挑拣拣吃完了红玫瑰,“等会把东西收拾好,明早九点的飞机去华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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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晳婷从来都不愿多过问陈时煜带自己是参加的什么宴会,只知道自己该笑的时候要腆着脸笑,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当个花瓶。
但此刻,情况特殊,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当哑巴花瓶。
因为她面对的是陈时煜的父亲。
面色滞了会儿,她决定首先微笑,然后再沉默当个透明小花瓶。
可,这不笑还好,一笑,陈鸣华看得直皱眉,语气里不乏嫌弃:“祁家小姐也来了,玩玩可以,可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陈时煜揽过冉晳婷的肩,手指玩弄着颈间的宝石项链:“宝贝你可别听我爸胡说,我没有玩你。”
俩人刺目的绵柔笑意射向陈鸣华的眼里,他肃色道:“和我一起去见金叔。”
陈时煜凑近冉晳婷,温热的气息也就势肆虐在她耳边:“去那儿坐着等我,我马上回来。”
这次造型师为她挑选的鞋只有五厘米,冉晳婷倒是很习惯就如走在平地上,也并非要坐。
“不坐了,我就在这儿等,如果你佳人有约,提前让小张转告给我,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儿。”
陈时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低喃:“我怎么舍得冷落你?宝贝,等我。”
陈鸣华见此情此景,鼻间冷哼一声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