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落下,她抬头望了眼天边晕染的红霞,仿若隔了成纱,虚无缥缈。
屋内,江聆将随身之物收拾进包袱中。看了眼案台上的信笺道,“师父此次出行已有数月,平日甚少下山,为助此人值得吗?”
值得吗?
黑黛没想过这问题,转眼对于她的询问也抛之脑后。拿起榻上的包袱便道,“走吧。”
店家从马厩牵出两匹马,江聆将其中一匹牵到她身旁,扶着黑黛上了马。空寂的巷道,最后一片黑云落下时,二人一人一马便朝远处而去。
纸笺在火舌的吞噬下转瞬化为一缕烟灰,窗棂外的风卷入,那最后一笔墨迹也随之被吞没,烟消云散了。
这人临别时,怎地挖讽她。不过是她惯来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绝不想呈口舌之劳。不像她,说得口干舌燥…
“也罢,也罢。”
红韶兀自呢喃,摸了摸怀中揣着的十张阵法簿手稿,她自个钻研些时日也能慢慢找到其中解法。也不必每次的紧绷着个弦,反复试探那人。
冷风吹入,火苗在屋内上下蹿动着。外面似乎有什么煽动的声音从窗外扑哧而过,定睛看去,那团黑影折返回来。
直到扇动着翅膀越来越近这才看清,竟是许久未见的矛隼。
“小夜,你怎么来了?”红韶对于小夜出现在这个地方颇感奇怪,按理说这鸟应当是跟在洛烽身边的。
那矛隼朝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夜深人静的吵得她脑壳疼,她出手捏住它的脖子,这才看见脚踝处系着小纸条。
放走了矛隼,看完纸上的字后,那纸条在掌心内瞬间化为齑粉,风起便无影无踪了。
据闻,江湖门派中有一派系为夺天南令,便将家底掏空去雇谋杀阁的杀手偷袭三邻高手。奈何三邻高手各个不容小觑,即使让谋杀阁所有门主带领杀手前往也未必能讨得半点好处。
更何况,谋杀阁阁主并不是傻子,若阁中有人能进入三邻境内,他怕是第一个称霸江湖的人了。对于刺杀三邻高手,谋杀阁一般不做此买卖。
而这则消息能传出的,怕是此门派被某个江湖小啰啰骗去一身家财。估计当家的不想丢尽老脸,便传出是将钱花在了谋杀阁身上。
她曾经一人险入三邻,刚入入口便被一股奇怪的阵法困住,奈何她武功天下第一也不过是捆走了一个毒师。其余九人聚集一块完全近不了身。
本想着她与天南令更近一步了,没曾想荣遇这小子竟不好好待在昱山,而是消失了。想到此,太阳穴突突地跳。倒是不怕他遣返三邻,而是有他在她夺得天南令会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