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九寒开始反思,她的手段是不是太温柔了,以至于没法给易书南造成打击。
她准备的两个计划就算成功了,又能对易书南造成多大伤害呢,怎么可能弥补她在易书南那受到的气。
就算想要攻心,也得攻击对方最薄弱最痛苦的地方才行,不然怎么能说是恶毒女配呢。
她还是太温柔了,郁九寒深深地反思。
她心底里觉得自己已经二十五了,看二十出头的易书南不就像看小孩吗,所以才没有用那些狠手段。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敌人的温柔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门铃响了。郁九寒以为是白凛果过来帮自己搬家,没有多想就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却是易书南。
“你……!”
郁九寒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易书南就走了进来,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砰一声响,房间变得封闭。
紧张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郁九寒不断地往后退,盯着易书南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你、你干什么?”
易书南就站在门口,仔仔细细地整理她的袖子。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上面用暗色的线绣了牡丹。这种雍容富贵的花不符合年轻人的审美,穿在身上显得老气横秋,黑色的衣服衬得她的面孔越发没有血色。
她把袖扣解开,抻开卷起的袖子,然后再把它翻上去,系好。
手指顺着袖口的边缘捋了一圈,易书南才把手放下。
郁九寒变得神经紧张,一惊一乍。看到她把手放下,差点吓得钻到卧室去。
“同学,我惹到你了吗?”易书南问。
她的语气依然平静,看不出是否生气了。
“为什么要花钱雇人在我身边讨好呢?”她说,“这是欺骗,是很不好的行为。”
易书南站在原地没有动,郁九寒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现在的易书南,和五年后那个,终究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郁九寒有点怕易书南,不愿跟她正面撞上,不仅仅因为易书南长得并不温柔,而是她知道易书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虚伪,口口声声说着信仰,其实是下起手来最狠的那个。
就在大概两三年后的时间线里,易父给易书南安排了个“未婚夫”。
圈子里传出这个消息的一个星期后,这位连名义都还没确认下来的“未婚夫”便离奇地去世了。从高楼上摔下来,连个全尸都没有。
从这以后,易书南彻底与父亲决裂。然后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内,把父亲送进监狱。
很多人都说,易父没法活着走出监狱,她的兄长和弟弟也不见得能有好下场。
但谁也不敢把口风传到易书南耳朵里去,尽管那时候她还年轻得很。
郁九寒重生回来,依然有些忌惮易书南。但现在这个易书南和五年后的差别很大,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也能从气质分辨出来。
还在大学阶段的易书南,比起以后的那个要温良很多。
对,温良,郁九寒觉得这个词用在易书南身上很可笑,但对比起来就是这样。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可以吗,我不想感到为难。”易书南说。
郁九寒意识到现在这个易书南还不会对她做什么,吓飞了的魂终于找了回来。
不过她也不至于被人逼到家里来还要嘴硬逞强。“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郁九寒说,“我的错,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向你道歉。”
“这样就好。”
易书南点了点头。
虽然她看起来不会继续追究,但是一双眼睛依然粘在郁九寒身上,让郁九寒感觉十分不自在。
“既然矛盾解开了,那么你能离开我家吗?私闯民宅也不是值得称赞的好事吧?”
易书南像没听见似的转移了话题:“我之前是无意中招惹过你吗,不妨直接把话说开。如果是我的不对,我也好跟你道歉。”
“没有必要跟我道歉。”
郁九寒现在最想的就是让易书南赶紧离开她家。
她觉得人精似的易书南不会看不出她的意思,但易书南偏偏不走。
“我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僵硬,你看起来很怕我,为什么?”
易书南说着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让郁九寒顿时警铃大作,没忍住直接喊出来:“你干什么,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