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周不经意间抬眼,敏锐地捕捉到滕云阶情绪有些低落,她轻声问:“你不吃吗?”
“不了,今天赶路有点累,我现回去休息了。”滕云阶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说罢,摆了摆手,起身离开。
回到房间,滕云阶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凝视着天花板,满心惆怅。
她心里清楚,这些难受的情绪,要是说出去,大概率会被人当成无痛呻吟。
滕云阶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手机联系人列表,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名字,一圈翻下来,竟发现没有一个能听她倾诉的朋友。
往常遇到烦心事,她总是找宋野和覃周倾诉,可这次覃周是当事人,宋野的立场也不合适,这让她感到格外无助,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滕云阶越想越烦,索性将枕头猛地往自己头上一蒙,试图用伪装成遇到危险的鸵鸟的方式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可心里的愁绪却如乱麻一样,怎么也理不清。
一觉睡到天亮,滕云阶被覃周的电话吵醒的。
“看你昨天心情不好,给你做了糖葫芦。” 电话那头传来覃周的声音。
滕云阶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就看到覃周像个献宝的孩子般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三根筷子,筷子上插着裹着焦糖的草莓,只是这焦糖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发黑,不太对劲。
“上面是巧克力?”滕云阶揉了揉眼睛,一脸疑惑地凑近瞧了瞧,忍不住开口问道。
“焦糖。”
听到这话,滕云阶接过筷子的手一顿,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经过一顿盘问,滕云阶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覃周起初是在楼下的厨房用微波炉做焦糖布丁,跟着教程她轻松把碗烤炸,这才用草莓蘸碗里的焦糖递给她。
看着覃周超经意把自己手上的拇指递过来,滕云阶心中发笑,还是认命地拉过她受伤的手,看着上面快要愈合的伤口,滕云阶轻轻吹了两下,问道:“还疼吗?”
作为蹬鼻子上脸第一人的覃周,眼睛立刻耷拉下来,轻咬下唇,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说:“疼。”
滕云阶看着带着一只眼罩,一只手受伤的覃周,无语凝噎。好眼熟的形象啊,这不是对标了加勒比海盗吗,滕云阶差点被自己的脑补逗地笑出声。
覃周没再原地杵多久,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是周复打来的电话,催她下楼化妆。
到了化妆间,滕云阶一眼就看到周复正拿着半个碗,坐在一旁,手里拿着筷子,饶有兴致地卷着碗里的糖,正是覃周做糖葫芦剩下的余料。
滕云阶好奇地凑近一看,只见碗里的东西黑乎乎的,还冒着泡。
看着疑似京都 X 慈菴的神秘黑色膏体,她顿时皱起了眉头,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
滕云阶转头看向乖乖坐在座位上,任由化妆师给她画底妆的覃周,调侃道:“你炼出石油了?”
听到这话覃周也不恼,掏出手机给滕云阶看小X书上标题为“三分钟教你用微波炉做焦糖布丁”的教程,递到滕云阶面前,示意她看。
见滕云阶看得入神,覃周伸手戳戳滕云阶的肩膀,小声说:“吃甜食会开心。”
听到这话,周复放下快下,凑过来,一脸嫌弃地看着覃周,毫不留情地吐槽:“问题是你这个是苦的。”
覃周用仅剩的那只没被眼罩遮盖的眼睛疯狂眨着,眼巴巴地看着滕云阶,脸上写满了委屈。
滕云阶无奈地笑了笑,硬着头皮咬了一口手里那裹着 “诡异” 焦糖的冰糖葫芦,昧着良心说:“甜的。”
说完还扯出了个略微勉强的笑容,再次选择了溺爱一下覃周。
主角都是俊男美女,没一会儿就画好了妆,前往场地拍摄。
滕云阶坐在一旁,开始构思给剧组画的插画。
她眯起眼,脑海里回想着晚上读电子剧本对角色的理解,笔尖在数位板上来回滑动,不一会儿一个大致的轮廓就出现在显示屏上。
还没轮到自己出镜的覃周,像只安静的小猫,轻手轻脚地蹲到滕云阶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画画。
看滕云阶没反应,覃周索性把下巴搭在滕云阶的腿上,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显示屏。
滕云阶被摊主忽如其来的靠近弄得哭笑不得,抬手揉了一把覃周的脑袋,发丝在指尖滑过,佯装严肃地说:“别捣乱。”
覃周默不作声地继续趴在滕云阶的大腿上,安静地看着显示屏上愈加丰满的人物形象,她侧过头注视着专注的滕云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