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说完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正如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当时闻祈安约她一起看日出,他们拥有无限的充满希冀的未来,如今她将和他一起去看日落,来迎接他们即将落幕的爱情。姜满笑着转过头去,眼眸中的笑意早已荡然无存,原来一切都有预兆,原来所有都是上天的指示,她开始相信命运。
“走吧。”闻祈安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向观景台走去。
姜满收敛好自己的心情,和闻祈安最后一次旅行,她想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走到落日观景台需要攀爬很多台阶,越向上,风越大,气温也渐渐低了下来,太阳虽然还高高挂在天空,可显然已经没有了力量,不抵寒风的呼啸。距离山底越来越远,距离天空越来越近,终于他们到了山顶。
山顶是一片很辽阔的草原,望不到尽头,只是深秋没有了成片的绿色的草原,只有淡黄色的枯萎的草甸,夹着几簇绿草。马踏过的时候,那些绿草被踩在了马蹄下,弯了身躯。
距离落日还有一段时间,姜满在草甸上跑了起来,虽然没有了生机盎然的绿草,但他们还有自由与旷野。
“闻祈安,拍照拍照。”姜满一反常态,每走几步就让闻祈安给她拍照,当然还有两人的合照。
闻祈安压下心中一闪而过的不安,还是举起相机拍了一张又一张。
“别忘了传给我啊,”姜满说,“我要留作纪念的。”
“好。”
太阳慢慢降落至山后,天空还留着一些灰蓝,直到最后一缕阳光也被山体遮掩,天才渐渐变暗,但也没有完全变黑。
姜满不想这么早离开,依旧坐在观景台的亭子里。
风越来越冷冽,她却浑然不觉,任由风肆意地打在她的脸颊上。
“你在白哈巴安排了几天?”姜满问。
“两天,然后喀纳斯两天,禾木两天。”
“禾木不去了吧,”姜满突然说,语气是遮掩不住的惆怅,“我想在白哈巴多待几天。”
“好。”闻祈安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郁,可他没有头绪。
“走吧,我们吃饭去。”
下山的路上,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姜满紧紧牵着闻祈安的手,望着天空有些困惑,“奇怪,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
当初的那片银河她现在依旧清晰记得。
没有银河,他们便没有在外面逗留,吃完晚餐后就窝进了小木屋。小木屋内的暖气很快就驱散了寒意,姜满已经洗漱好了,她倚靠在床边,拿着闻祈安的手机想把今天的照片都导到她的手机。
只是突然,手机上方弹出的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
学长,我和边程在一起了。没有备注,名字是一条鱼。
姜满将聊天记录向上翻了一些,那些带着刻意的算计的对话清晰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她看了看聊天时间,若没有记错的话,他们频繁沟通的时候,正好是她和边程在一起的时候。
这算什么?小三联盟?
说不清内心是愤怒更多,还是伤感更多,愤怒是因为她突然发现闻祈安的心计之深,伤感是因为,他所有做得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她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指责他的那些行为。
而且余在溪有一句话说得对,“所有的决定权都在对方手中。”
归根究底,是因为她给了他希望。
闻祈安的发尾还带着些潮湿,看见姜满望着他意味不明的眼神,又看见她拿着他的手机,即便确认自己并没有什么隐瞒的事实,他的心跳依旧不可避免漏了一拍,“怎么了?”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为了撬墙角还做了这么多努力呢?”姜满的语气说不上多好,但听上去还是有些嘲讽。
闻祈安听到她说得话,反应过来她应该是看到了以前和余在溪的聊天记录了,他漫不经心地说:“本身撬墙角就不是什么道德的行为,也就无所谓什么手段了吧。”
“你还挺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不然呢?”闻祈安抬眸,深邃幽黑的眼神蕴着固执和占有欲,“我喜欢了你快两年,可却被一个只认识两个月的捷足先登,凭什么呢?从我计划撬墙角开始,不,准确来说,从我有这个想法开始,我就站在了不道德的那一面,我的所有行为都充满了卑劣与鄙夷,既然如此,有何必去讲究那些所谓的名正言顺呢?”
姜满的心起伏不定,他的那些自暴自弃的无赖发言,突然让她发觉,闻祈安从来就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纯白。
只是那些手段的最终目的,是她。
“我很庆幸,至少我和你在一起的时机算得上名正言顺,”闻祈安慢慢向她靠近,倾身向前,似乎怕她拒绝,他只虚空拥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和眼神中的固执截然不同的乞求,“满满,不要讨厌我,我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除了他,我没有靠近你的名义,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好。”姜满没法拒绝他,从一开始她就没办法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