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次有机会,再把耳机还给他。
不过要好好保存了,因为是古董。
练习室再次回归寂静时,突然一声让人心跳加速的铃声陡然响起。
贺莲被这该死的声音激地心一紧,他刚好按了暂停,所以耳麦里的声音全被铃声占据了。
“周末还定闹钟?”贺莲强忍着不适问。
大好周末不享受,不睡懒觉,属实有病。
程鹤斯从外衣兜拿出手机不紧不慢摁掉了铃声,道,“不是。是陪猫玩的时间。”
贺莲被无语片刻,往煤球那边看,小鼻嘎睡地正香,“你确定?”
“……也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程鹤斯食指推了下挂到鼻梁上的眼镜。
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黑框眼镜,上次的在体育课上摔了,现在又换了个一模一样的,贺莲怀疑是整包批发的镜框,只用换个眼镜片就行了。
看程鹤斯似乎有点吃瘪,刚想要再揶揄一两句,程鹤斯突然对他道,“抱歉。我刚看到你发的歌词,刚刚读了一下,觉得很顺畅,写的很好,如果再加上一点东西就更好了。”
贺莲脸上茫然一瞬,每个字连成句子反应了半晌,在脑子里最终转成浆糊,“什么东西?”
“可以再阳光一点。”
“……?你在说什么?”他继续茫然。
什么歌词?什么读了?
是他早上那个吗……他不是发给森野了?
程鹤斯疑惑看了他一会儿,手机屏幕朝他的方向亮起,几乎同一时间,贺莲检查了自己的聊天记录。
这头,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靠,他妈的早上是睡懵了吗?发誓以后没事绝对不会在打哈欠流眼泪的时候发送重要东西了。
多次打开森野的聊天框无数次刷新确认后,再认命般进入程鹤斯的聊天界面,被黄绿色压缩包晃晕了眼睛。
别扭又羞耻的感觉蔓延上来。
作曲是他擅长的方向,他有自信,可写歌词他并不擅长。尤其在能出口成章、文学课优秀的程鹤斯面前,不是班门弄斧么,他写的东西在对方眼里,估计就是语句不通,词不达意的笑话吧。
居然就这么不要尊严的把歌词发给他了,而且还明晃晃说了一句【帮我看看词行不行,跟曲搭不搭。】
如果地上有洞,贺莲立刻就能钻下去,可在程鹤斯面前,他不可能表现出这种情感,只半分钟内就想明白了所有,装着平常的样子,语气非常自然的问道,“你觉得很好,是真话?”
程鹤斯毫不掩饰的目光里是认可,“是。不过,最近睡的不好么,经常做梦?”
他问的很轻,后面的问句甚至都没有重音突出。
贺莲愣了愣,好像心里面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被人轻轻戳了下,刚才的别扭情绪全然不见。
“你……”他琢磨了会儿字词,“你不觉得有点无病呻吟,不知所云,天马行空么。”
“不觉得,”程鹤斯当即便答道,甚至露出了一个笑,“梦境么,本就没有逻辑。能够记起并描绘出来,就很厉害了。你很厉害。”
余淼也经常这么夸他,但那都跟放在嘴边的口头禅一样。
但程鹤斯说出的话,在贺莲听来就是认真,他认为程鹤斯不会开玩笑,出口是话自然是像他演算数学题一样,在心里列过每一步精准的过程后,得出的最终结果。
比起余淼,如果程鹤斯夸他,可信度就很高。
这倒整得他不好意思起来,他摸了摸脖子,把那个文件夹打开,又读了遍自己写的词,突然觉得还行。
读了几遍后,突然想到什么,刚想问程鹤斯那句“阳光”什么意思,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
是余淼。
他一手拎着一个购物袋,另一首拿了一杯冰美式,目光穿过杂物,先是掠过程鹤斯,再是掠过高高显示器后,即便坐着也不能被显示器挡脸的帅哥,揉了揉眼睛,再眯眯眼,然后一顿炮珠弹。
“我去,我他妈眼睛没毛病吧?我没得青光眼吧?这他妈不是我莲哥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现在才早上八点四十五,莲哥你竟然已经醒了?我见到的是鬼魂吗?”
被鹜然打断思绪的贺莲在当下这个时刻,也没勇气继续问关于歌词的事情了,他朝余淼一觑,“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