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啪一声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说,“好了,名字起完了,那我们该玩游戏了吧。”
“好。”贺莲回应道,突然站起踩在沙发上,因为沙发柔软,导致他摇摇晃晃。
余淼一惊,“我靠,这游戏不需要站着玩啊,你赶紧下来,危险啊。”
“不是要玩游戏么,”贺莲低头笑着看向余淼,还撸了把他的头发,语气认真道,“我有一个好玩的‘追逐’游戏,谁先爬到骆驼山小山峰的峰顶,谁就是赢家,最后一个人跳女团舞还要录像。”
不等几个人的回应,就跳下沙发,脚步微不稳,离他的最近的余淼刚想要扶他,他就站稳了,并且后退了几步,朝他们意味不明笑了笑。
边后退,边道,“游戏,开始!”
然后像风一样跑了出去。
“我靠了!”余淼愣了半天才回过神,看向同样面上露出惊愕的森野,道,“他真的醉了吧?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这他妈什么游戏?谁他妈晚上爬山?疯了吗?”
余淼几连问,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可是本该在他旁边的莲哥不在,证明一切都是现实。
骆驼山,顾名思义,两座连起来的小山,因为尖顶像骆驼的背才叫这个名字,贺莲说的小山峰是其中较低的一座,平时早上能看到的日出,也是从这个山背面缓慢升起的,经过这座山的路途,要过一道巨长巨大的拱形桥,桥下是一条长河。
看到森野也突然站了起来,余淼抓住他的胳膊问,“不会吧,你要陪着他疯?能把他现在找回来吗,我觉得他喝醉了。”
森野却非常平淡道,“所以我现在把他抓回来,不过,我更不愿意跳女团舞。”
而后他拍拍余淼的肩膀似是安慰,也走出去了。
余淼把最后的期冀放在程鹤斯身上,他觉得程鹤斯这么理智肯定会用更理智的方法解决,但他似乎想错了,因为程鹤斯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掠过了他。
余淼追到门外,问,“程哥,你也要这样?他们都喝醉了,都是疯子,你也醉了吗?”
“晚上喝醉的人在外面跑很危险,我去看看。”
“……”
看着程鹤斯的身影在视野中越来越小,只好骂了一声,叹了口气。
“他妈的,老子没做过这么疯的事儿!老子陪你们疯行了吧?”
他怒吼着,追着前面离他最近的人。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路边几乎无人,零星路灯点缀着微弱的光,大桥上只有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年在拼命朝前奔跑,深夜幽冷的寒风吹乱他的头发和衣服,倒灌的冷风让依旧干燥疼痛的嗓子疼上加疼,脸上也像是被刀割一样,此刻才觉得冷了,也仅仅只感受到冷。
但是贺莲却觉得身体的感觉变得迟钝,因为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和桥下流水的潺潺声,目光所及处是他刻在骨子里也不会忘记的骆驼山,他小时候向往的地方。
从前在庄园别墅里,透过那方寸的窗户外,经常远远就能看到山峰的日出日落,根据四季变化,树木的颜色更改,让他觉得有时间在流逝的活着感,因为在家里,温度是恒久不变的。
后来他才知道,那叫骆驼山,可一直找不到机会去,尽管他知道,经过这座大桥,再经过那座山,就到了他真正的家。
他不是要回家,他就想看看,山里是不是像他小时候想的那样,眼看离他越来越近,他的步伐缓缓停下,耳朵里就剩下自己像破风箱一样的喘息。
以为是一座为开发的山区,没想到有阶梯,虽然阶梯的石块非常嶙峋崎岖,却也看出来尽力在为上山而开路了,不过现在不是爬山的季节,树上的落叶都快掉光了,光秃秃的,有吊灯绑在上面,再往上看,就是漆黑的天空,以及只有在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能够看到的,漫天繁星。
贺莲眨巴几下眼睛,有点惊讶,他想过会有星星,没想过会这么多,好像无数白色的墨点缀在黑色的画布之上,关键还是不停闪烁的活物,仿若天空在呼吸,众星捧月这个词汇似乎也不是无稽之谈,弯又尖的月亮在星星中稍显拥挤,星星在另外空缺的部分补上了它的另一半。
直到脖颈发酸,才按了按后颈,眨了眨因为看得太久,导致视野都出现星星形状的眼球。
他继续往上爬,树上挂着的小吊灯足以照亮他脚下的路,看来这座山区真的开发过,可能还是旅游的地方。
突然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顿了顿,以为是他们追上来了,虽然想过他们会觉得这种事很傻不会做,但是他相信森野一定会来,余淼肯定不想跳女团舞,至于程鹤斯,他也没想过要为难他。
但是转头,看着低自己几个台阶的人,意外了下。
“别往上走了,很黑,很危险。”
程鹤斯缓过了呼吸,抬头看那个以繁星天空下为背景的少年。
“哪里危险了,抬头看,有人为的灯,也有星星和月亮,这么亮的天空,你说黑吗。”
贺莲展颜笑了笑,倒退着往上走——
“喂,看点路,贺莲。”程鹤斯声音有些焦急,往上走几个台阶。
贺莲见他离自己近了,鹜地抓住他的手臂,道,“走,带你尝尝山顶吹风的感觉,山上的星星和月亮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