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

似是极为不满秋生将自己的几员猛将都斩于马下，相比于上次的对峙，血月如同发狂般地，尽情将笼着污浊气息的畸变光影倾泻于大地的每一处角落，所到之处尸骸破土而出，一群肮脏丑恶的无名怨畜堆积在骸骨的每一个缝隙中，溜滑的，苍白的，沐浴在伴生于形骸骨立而翻涌奔腾的秽物中。

脏器摩擦间，万鬼嘶嚎，恶不可闻，声色吊诡，纵声宣告理智与现实世界的终结。

又是这般不可名状的景象，秋生再次捂住耳朵，却发觉地下的活尸无穷无尽，一时间心下骇然，竟不知有多少挑战者折在这里，成了血月的走狗与傀儡。

一个漆黑的裂缝从半空撕裂，传出了可憎而单调的嗓音。

“你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挑战者，你的理智与勇气让我敬佩，加入我们，我会让你成为我在这个世界的分身，成为和我一样没人能真正打败的存在。”

活尸蠕动爬行，却因裂缝中的声音而不敢上前半步。

秋生按住太阳穴，努力压制着因直视血月而快速流失的理智值，咬牙道：“加入你们，一样成为不人不鬼的东西吗？”

“那又怎么样？我是这个世界的支配者，没有什么存在可以消灭我，我也需要你的智慧去审判那些违反规则的挑战者，你可以站在权力的制高点，不做渺小的人类有什么不好？”

祂的声音仿佛来自异世界的太古神殿，似有一种撩人心弦的魔力，在诡靡艳丽的光影间，神殿中的王座徐徐展开，正散着光怪陆离的光，将秋生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着门外的方向吸引。

“你可以制订你喜欢的规则……”

“你可以随意惩罚他们……”

“你无法逃脱……”

“你无法反抗……”

“留下来……”

“留下来……”

“留下来……”

无形的声音化作有形的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秋生的耳朵与脸颊，饶是秋生闭紧双眼，也察觉到此刻血月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