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医生看着用鲜血写下的这曲诗篇:
“《异种》
诅咒的血脉流淌在西比亚湖畔。
他们捡起湖中仙女的馈赠。
肮脏的血脉污染至圣的湖水。
他们被故事埋葬。
他们将再度降临。”
豪斯医生断断续续地念完了这首诗歌。它用古老的星际通用语写成,有些佶屈聱牙的字词,长而拖尾的韵律,这让它听起来不像是一首诗歌,更像是一首祭词。
在这首诗的末尾,维里塔斯·卡多用红到发黑的笔迹,写下了无数个【秘仪】、【降临】的字眼。
医生说完,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他哀求地看向面前不为所动的男人:“阁下,这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求求您......”
故事听完了,贺归的手很稳,即使听到了熟悉的诗篇,他也十分流畅地画完了偶头的妆容。
他站起身,将偶头小心地摆放在木架上,答非所问道:“丹尼尔·卡多是什么颜色的头发?”
豪斯医生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疑惑:“是深棕色的大卷。您......”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木偶师在一堆仿制发丝中找出了他所说的颜色,熟练地用发热器熨烫卷发,另一只手快速地修剪着发丝。他仔细地翻转偶头,逐渐往上加头发,用手指捏着发根寻找角度,不断地作着休整。
随即,那只架子上的偶头被旋转过来,同豪斯医生四目相对。
“像吗?”木偶师问道。
猝不及防和丹尼尔·卡多缩小数倍的脸面对面,豪斯医生激动地站了起来:“像......太像了......这就是丹尼尔本人吧!”
“伊夫的话,我有几位认识的猎人在狩猎队中。”贺归将偶头重新翻转回来,将一缕缕发片小心收好,准备下一步的制作,“他现在很好,您不用担心。”
医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感激地看向木偶师:“您......感谢阁下......”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准备离开。他是位不速之客,今日来已经很打扰这位阁下了,幸好对方对他带来的东西很感兴趣,不然伊夫他......
想到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养子,医生心疼又担忧地皱起眉:不让人省心的小子!等他回来,一定要把他关在诊疗室直到仪式结束!
“豪斯医生。”
他身后,属于木偶师的温厚嗓音响起。
“阁下?”豪斯医生转身,“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我待在这儿,实在打扰您了。”
贺归却摇了摇头,沉思片刻:“当初您向我下的这个偶人......”
“是的,就是我方才与您提到的那个仪式。”医生解释道,“其实就是我同您说过的秘仪。丹尼尔·卡多瞄准了伊夫,想要用同胞弟弟的鲜血换他光明的人生,我不会允许。”
他顿了顿,抱歉道:“不好意思,阁下,这种卡多府腌臜的事儿,我原本不想污染您的耳朵的......”
大度的木偶师却摇了摇头:“您放心,卡多府内部的恩怨,我不会插手。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位被邀请来、想要完成剧目的木偶师而已。”
“哈哈。您说笑了,梅勒阁下。”
豪斯医生苦笑几声。兴许是解决了伊夫的事情,他连话语都带了点玩笑的意味:“在您眼中,我们都是舞台上的木偶,您虽然没有正式成为演员,却用丝线操纵着木偶们进行着演出,不是吗?”
木偶师笑眯眯地摊手,阳光让他看起来格外无害:“您想多了,我没有这样的能耐。”
“只不过,你们解决恩怨的时候,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他又重新投入了木偶的制作,“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明白吗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