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踩着他的头,以一种人类绝不可能完成的弧度弯下腰,平日里忧郁的眼睛满含着贪婪与怨毒。
“终于让我抓到你了……”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在唱摇篮曲,“弟弟……你别跑啊。”
伊夫只觉鼻腔里满是血腥味。即使呼吸都带着辛辣的痛意,他仍然挣扎着将脸转了过来,斜视着他已经逐渐不成人样的异母兄长,嘲讽道:“不跑?做梦呢,不跑……留着被你吸干……吗!”
“哈哈。”丹尼尔·卡多,缺仿佛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突然发出有些惊讶且怜悯的笑声,“寿命?那对我来说,还犯不上到最……珍贵的你。”
这个单词在他的舌尖滚过一圈,带了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意味。
伊夫皱眉:“你终于神经病犯了?搜寻我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你这短命鬼?”
他费力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怎么,我亲爱的哥哥……我可不是职业者,顶多就是……和你一样,流着一样肮脏、且短命的血!”
丹尼尔突然发了怒,一脚将伊夫的脸狠狠踩进泥土里:“你住口!我们是高贵的卡多血裔,是精明狡诈、鲸吞所有财富的西比亚水蛇,是祂最忠实的信徒!”
他在最后的声音宛如凄厉地尖叫,惹得林子里原本瑟缩的乌鸦都跟着应和起来,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活人气息。
“咳……咳……”伊夫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再次呛咳一口血,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这个疯子。
但同时,他在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
回想在卡多府的日子,真的可以用“颠沛流离”来概括。母亲是见不得光的流莺情人,接他回来的父亲也不像是父亲,更像一个接了命令带他回来的陌生人。
伊夫·卡多,见到的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不是豪斯医生,而是那个眼里有着雾气的年轻长辈。
很奇怪对吧?既是长辈,却又年轻得可以当他的兄长,走在商店街上都不会有人提出异议的那种。
直到后来,他被这位丹尼尔·卡多排挤、暗害,他才知道那和颜悦色的年轻长辈,就是卡多府最尊贵的天才人物,辈分上算他叔叔的维里塔斯·卡多。
“你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吧?哥哥。”
被拷起来扔进另一个大笼子时,伊夫嗤笑了一声。
他满意地看着他异母兄长的背影渐渐僵硬起来:“不会吧,你还没断奶吗?就因为当年维里塔斯叔叔和我多说了一句话?”
大铁笼手腕粗的铁杆,被丹尼尔硬生生拉开了一段距离。
披着丹尼尔·卡多脸皮的怪物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怨毒地锁定这个在血缘上是他弟弟的讨厌家伙,开口时好像嘶嘶吐信的毒蛇:“劝你一句,弟弟:别挑战我的底线。”
“虽然家主说,要把你全须全尾地带回去。”他笑了,那双眼睛又起了雾,“但少点零部件什么的,在我看来,也就是接受一点惩罚的事情。”
“好吧。”有些狼狈的伊夫扯出一个带血的微笑,“你赢了,哥哥。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我这么个被驱逐这么久的无用家伙,也没有一点职业者的天赋。家主这么记挂我,倒是让人感动。”
丹尼尔轻哼一声,神情怪异,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是啊,你这家伙,总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的……”
“你说,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他突然将头伸进了铁笼子,几乎要和伊夫脸贴脸,眼睛凸起,差点要突破眼眶的限制一般,“维里塔斯叔叔喜欢你,家主也这么记挂你,连豪斯医生都将你当成养子,这么多年处心积虑为你出谋划策,甚至还为你带来个奇怪的家伙……”
“现在,那个奇怪的家伙,也为你倾倒,为你拼命……你真好运,所有人都喜欢你,不是吗?”
绯星突然抬头,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的贺归。
木偶师朝着他露出一个有些疑惑的笑容。
“贺归。”
“是?”
绯星十分语出惊人:“他们说你出/轨伊夫。”
“?”贺归抱了抱绯星,颇有些语重心长,“宝贝,我要检查你的书单,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