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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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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谈话以失败告终,陆屿桥因为无端而起的恐惧而表现得无比冷漠,宋夏宜则被惊骇到心如死灰。这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想要的结果。

当晚,躺在陆屿桥身边的宋夏宜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焦虑,悲伤,起初混乱的各种情绪让她陷入一重重辛苦的梦境,夏锦南失望的表情,陆含青愤怒的指责,虞海心同情的眼神,还有陆屿桥漠然一切的态度,她在这些人带给她的负面情绪中挣扎。凌晨一点,宋夏宜终于从噩梦里挣扎出来。

噩梦之后是失眠,失眠让她焦躁,她起床,在楼下客厅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走来走去。

乌龟山山被她的行为惊扰,贴着玻璃游来游去,米粒大的眼睛不离宋夏宜,像是关切。

宋夏宜没有注意到客厅一角轻微的水下动静,焦虑到焦灼的最后,她忽然地灵光一闪,在一团迷雾当中找到了唯一的出路——她应该尝试着做出一些改变,不是为别人而做的改变,得是为自己。

耳边是电流嘶嘶作响的声音,又像蛇行不停地要往耳膜里钻,她觉得痛苦,痛苦又清醒。她想,对的,要改变了,必须得是为自己。

以往,她总是寄希望于他人的改变,希望妈妈看到她的努力和成绩而温柔待她,希望陆屿桥看到她的喜欢和爱而爱上她,年复一年,没有谁为她改变过,也没有人在乎她的心意,只有她的妥协退步一忍再忍。

她想错了,全错了,错的不只是她捆绑为难了陆屿桥,错的还有她受罪消磨了自己。

她停止了乱走的脚步,坐下来静心去想,想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感受,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痛苦、迷茫和无助,想自己一直在被他人左右情绪的过往,时时刻刻压制着自己的感受,却换来别人的更不在意。

可怕可怕,人为何在自己眼中都可有可无。

想得越深,越发恐惧,害怕这样的情形要持续一生,她责怪自己在乎别人总比在乎自己多,也责怪自己的依赖一次又一次给别人带来麻烦。

她试图找准自己的位置,却发现过去的二十来年,她先是寄居在夏锦南女儿的位置上,再来,又寄居着陆屿桥妻子的位置。她问自己,我应该在哪里?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或许应该有个独立的所在,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抛弃所有身份,宋夏宜本人,那个空空的容器,到底是谁?她的位置应该在哪里?

她感到很伤感,她认不清自己,也找不到立足之地。

陆屿桥起床后,宋夏宜还坐在客厅里,表情不复昨晚的灰败,表现得十分困惑而不安。

阿姨过来做早饭,见到夫妻俩双双沉默在夏末初秋的晨光里,凝重的空气挤在两个人中间,她有点被吓到,一时不敢说话。

早餐快准备好时,她听到厨房外面传来两人的说话声,陆屿桥说:“你行李还没装好,要不要帮你?”

宋夏宜的声音有些懵,“嗯?好,好的。”

两秒后似乎反应过来,又拒绝:“不用,我自己来。你去收拾吃早饭吧。”

接着是椅子被推开的声音和脚步声,陆屿桥的声音高了些,语气也急,问道:“你不吃饭?”

宋夏宜回:“等下,你先吃吧。”

阿姨也就听着这么多,到她离开,也没见宋夏宜下楼。

陆屿桥早饭吃完回房换衣服,看到宋夏宜整理好的箱子顺在门边,下楼时顺带提走要帮她拿下去,宋夏宜没阻拦,客气地说了声谢。陆屿桥没有回头,知道看过去她会下意识地笑,他有些不敢看。

失眠的症状竟然并没有好,宋夏宜显然吃惊,在她夜复一夜地深入剖析自己的内心并且决定做出改变之后,她以为心理上的负担会变小,睡眠怎么也该变更好些。可是没有,即使精神再困倦,她依然还是无法自主入睡,头脑里每一个细胞都很活跃,绕不开的仍是那些过往,过往中的自己。无奈之下,她去找万延聊天,埋怨似的感叹,人要改变怎么那么难那么慢那么烦。

万延问她什么改变。

她说觉得应该认识自己。

原以为这句做作的话要引得万延笑话她,岂料万延非但没笑话,还一样做作地给出建议:“慢其实是快,见效最快最突然的改变必然是最痛最伤人的。”

下一句话倒是中肯,她说:“自己的事情你急什么烦什么,对自己还能差那点耐心了?再说,又不是没那时间精力,慢慢来。”

宋夏宜说:“不是没耐心,主要我愁得睡不着觉。”

万延说:“这是挺叫人发愁的……可你越急越不行啊,要不电影拍完休息段时间?”

宋夏宜:“张导的戏在对接,他们那边已经开始前期准备工作了。”

“这么快?”万延惊讶,“你考虑好了?他的戏可是有过一拍拍了三四年的。”

宋夏宜说:“没事,真拍三四年我也认了。”

“什么时候开机?”

“说是年后,估计二三月份吧。不过应该得提前开始动作训练。”

“我听说为这部戏,张启去找汪展了。”万延说完想了一下,“据说是你们公司开出来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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