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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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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回来了?严妄是不是——”门里站着一位女士,看着六十岁多岁,戴了一副眼镜,花白的头发烫卷。

“你这孩子,上哪里野去了?”

“外婆,我不是说了去打球吗?”严妄走进门,一边换鞋一边赔笑,“您忘了?还是外公忘记和您说了。”

严妄外婆江女士,单名一个杉字,是享誉附中的老教师。

主科语文,以前还兼任过政治、历史,带了无数毕业班,连现在的教师里,都有她的学生。

客厅沙发那边传来声音,是严妄外公杨孟生。

师大的退休教师。

“小小年纪就学会推卸责任,不可取啊。”杨孟生正在调电视,“你说出去打球,但现在几点了,谁家孩子陪你打到这会儿?”

“外婆,您听我解释——”

“你这胳膊怎么了?包着纱布,怎么受伤了?”

不等严妄辩解,江杉女士发现他胳膊上的伤,既担心又生气地问:“又跟人打架了?”

严妄不擅撒谎,吭哧两声,大脑一片空白。

骆危楼关好门,又把鞋放回鞋柜,“打篮球摔的,磕在篮球架底座,怕破伤风还打了一针。”

“平时都告诉你小心点、小心点,这回知道厉害了吧?”江杉松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厨房里留得有饭,我给你热热。”

杨孟生听到他受伤,从沙发那儿过来,一看又心疼了。

严妄立即卖乖,“外公,您别担心了,一周就能好全,连疤都不留。”

“我去给你买点草莓回来。”杨孟生说着就要出门,被严妄拦住。

“大晚上的,买什么草莓啊,您赶紧看电视去,一会儿错过剧情。”严妄拉住他,“小伤。”

早知道先去骆危楼家拿一件衣服,换了再回来。

骆危楼自然走到厨房,看见江杉心不在焉,立即伸手接过碗,“您去客厅待会儿,我给他热就行。”

江杉回过神,问骆危楼,“严妄真是打球受伤的?”

骆危楼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上动作也不停,“是。”

看江杉还在担心,“他已经很久不打架了。而且上高中后,同学都成熟不少。”

“这倒是。”江杉擦了擦手,“我和老杨还担心他又在外面跟人打架,心惊胆战一晚上。”

电视里演什么都看不进去,一直等消息。

要不是骆危楼发了条消息说人跟他在一起,他们还得担心。

“这个点不早了,您跟外公去休息,今晚我不回去,就在这住一晚。”

骆危楼解释,“他打了破伤针,盯一晚上好点,怕发烧头晕。”

江杉不语,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停在骆危楼侧脸,无声叹息,到底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厨房。

客厅那边传来一阵说话声,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骆危楼关掉微波炉时,严妄正好进来。

“好你个骆危楼,张口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严妄靠在冰箱门上,“我差点都恍惚了,以为真那么回事。”

骆危楼转头,看他一眼,“你再大点声,我编得再像,到你这都得露馅。”

“拿碗,吃饭。”

严妄看了眼被端走的盘子,烧烤也在里面,翘了翘嘴角去拿碗。

两个人解决了一顿迟到的晚饭,又收拾干净厨房,前后脚回严妄的房间。

严妄拿了睡衣要去洗澡,被骆危楼拉着,给胳膊伤口加了层保鲜膜才被放行。

他洗澡期间,骆危楼去了客厅,从医药箱里找出红花油、碘伏跟医用棉球。

经过浴室,里面水声传来,他停了下,确定人没摔倒,才进房间。

等严妄回房间看到这两样东西,瞬间绷紧了皮。

边擦头发,边绕到衣柜那边去,“那两个小混混就虚张声势,根本挨不到我身上,打他们就跟捏蚂蚁一样。”

骆危楼坐在椅子上,“那你胳膊的伤是自己划的?”

严妄瞪他一眼,从衣柜里翻出T恤和裤子,扔给骆危楼,“真没事,要真挨了几下,我能忍得住不喊疼?”

骆危楼冷哼一声,站起身走过去,“坐好,裤腿挽起来。”

严妄梗着脖子,坚持不到十秒,败下阵来。

气势汹汹地把毛巾扔开,往床边一坐,抬脚挽裤腿一气呵成,要是小腿上的淤青不那么明显,会更有气势。

显然,他自己也看到了淤青。

略有尴尬地咳了声,嘟嘟囔囔的,“都怪那小子暗算。”

骆危楼坐在他对面,倒了红花油在手心,慢慢把手心搓热。

期间味道散开,不算难闻,但有一点点呛人。

“见义勇为很好,但要懂得保护自己。”骆危楼垂眼,说话时手也贴上严妄小腿。而后抬眼盯着他,一脸严肃,“严妄,别总是让自己受伤。”

严妄一整个怔住,别开脸看向开着的窗户,“你好啰嗦啊,骆危楼。”

骆危楼不否认,力道合适地给他揉开淤青。

先是小腿,然后是后背。

他处理这种伤,经验十足,而这些经验都来自于严妄。

严妄的评价不假,这两个小混混的确是虚张声势。看起来挺社会的,实际上连严妄都能一打二。

比起以前那些,这点伤是不用喊疼。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太困,趴着的时候,严妄抱着枕头看坐在书桌那边的骆危楼,眼皮发沉。

“陆阿姨今天不回来吗?”

骆危楼翻书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他,“不回。睡吧。”

严妄一听陆舍青不回来,闭着眼睛,像是本能地拍拍身边位置,“那你快上来睡觉。”

房间里的灯是暖色的,照在他脸上,显得本来就长得乖的人更乖了。

眼睛、鼻头都有些圆,是招长辈喜欢的长相。

连一向不喜欢小孩的陆舍青,从小也爱逗他玩。

骆危楼“嗯”了声,把书放回去,蹬掉鞋躺到床上。

严妄本来就困,运动完加上吃饱喝足还洗了澡,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骆危楼睁着眼,伸手去关床头的台灯时,扫过相框里的严妄一家三口合照。

无声说了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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