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乡试失利、中举无望,而后张氏因为操劳过度生了重病,没有办法再照顾儿子的起居,生活都成了问题,急需赶快娶媳妇。
这时候,姜荣发现陈家面馆重新开张,似乎缓了过来了,不由得起了一石二鸟的念头,厚着脸皮讨好陈家父母,并借机提出替他们来叶府看望陈秀锦。
如姜荣猜测的那样,陈秀锦这样的木头不得叶文焕喜欢,早就失宠了。他想当然地认为,陈秀锦一定会跟自己走。
不曾预料,陈秀锦当初就戳穿了他的意图。回过神来,姜荣不由得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
“你胡说些什么!你竟然如此想我!我们本来就有婚约在身,我当然有资格管你!除了我,还有人敢娶你吗?我不嫌弃你做过别人家的小妾,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这般出言不逊!”
陈秀锦一言不发地看着姜荣,知道多说无益,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
姜荣连喊好几声,见陈秀锦没有停下,稍微冷静了些,连忙道:“等等,我真有你父母的信!你父母有重要的事情要我转告你!”
闻言,陈秀锦望向姜荣。
与此同时,叶府另一侧的西苑。
薛容坐在床上,反反复复地拿出陈秀锦送的荷包,烛光映出他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突然没来由地想见陈秀锦,想和她说些不那么重要的话。
于是薛容起身走出房间,掀开帘子,却没见到对面房间的人。
他以为她又在东偏房,找了过去,只看到一片寂静的黑暗。
陈秀锦不在西苑。
这个认识让薛容的心猛地一跳,快步走到门口,重重地把门踢开。
石护院被吓一跳,得知薛容在找陈秀锦,便解释道:“许夫人今晚开家宴,特意叫人请了陈娘子过去,您不要担心。”
此时,两个丫鬟提灯走了过来,轻声询问:“陈娘子在吗?宴会已经开始了,夫人怕陈娘子错过时间,要我们来……”
她们的话还没说完,薛容便提起长剑从眼前掠过,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护院们心道不好,急忙跟在薛容后面,一边怕他惹出什么事端,一边又疑惑陈秀锦去哪里了?
*
姜荣走到陈秀锦身边,语气软了下来:“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把信给你,刚才一时激动,险些忘了。”
陈秀锦冷淡地问:“信在哪里?”
“抱歉,是我刚才话说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姜荣道,“信被我留在客栈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取,我有办法可以带你离开。”
“你说,你现在能带我离开?”
陈秀锦眉头一皱。
方才姜荣说要带自己走,她以为不过是大话,没想到他竟然是说真的。
姜荣以为陈秀锦终于动摇了,面露喜色,重重地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叶府确实是陈秀锦一直以来的心愿。但是……想到西苑的薛容,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紧接着,陈秀锦意识到另外一件事。姜荣这样一无所有的穷书生,花点银子来见自己已是勉强,怎么可能有本事把自己带走?
“不了。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说下去。你回去吧,不要再来见我。”
陈秀锦心中警铃大作,不再犹豫,快步走下假山。
姜荣愣了一下,咬牙切齿地盯着陈秀锦。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自以为自己在陈秀锦身上花费大把心力,这个女人就该乖乖听话,谁知她竟敢拒绝自己!
姜荣强压的怒火彻底爆发,一把抓住陈秀锦的胳膊,挡住她的去路。
陈秀锦用力甩了一下,没能挣脱。
姜荣看着陈秀锦,恶向胆边生,想着反正他答应宋小姐要把陈秀锦带走,索性先打晕了绑出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不怕她不认命。
透过姜荣的表情,陈秀锦察觉到对方的意图,猛烈地挣扎起来。
这段时间,姜荣听闻陈秀锦入府之后生了大病,弱不禁风的,就没怎么用力,猝不及防下被推的后退几步。
陈秀锦挣脱之后,马上换了个方向跑开。姜荣更加生气,追上去狠狠推了一把。
假山道路本就崎岖,陈秀锦没能站稳,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惊叫,而后直直地从坡上滚了下去。
几声沉闷的撞击声后,陈秀锦滚到假山底部,没了动静。
姜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连忙跑下去查看,发现陈秀锦一动不动,额头上多了一大片血迹。
他以为自己弄出人命了,嘴里念叨着“与我无关”,双腿发软地跑开。
等到姜荣终于离开,陈秀锦才气若游丝地咳嗽两声,蜷缩身体,神志不清地想,好痛啊,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随后,陈秀锦听到了薛容呼唤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于是她放心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