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轻哼一声:“这与皇嫂何干?我不过是看不惯有人诽谤皇兄罢了。至于你与这姓宋的有何仇怨,我可不在乎。”
“公主对陈秀锦之事,倒是知之甚详。”
陈秀锦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永嘉公主身旁的丫鬟。
“那么,公主殿下可知另一件事?妾身刚刚想到,当初宁王殿下藏身叶府一事暴露,仔细想来,可能与这位宋姑娘脱不了干系。”
宋若明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永嘉公主的目光似乎冷了下去,语气淡漠:“是吗?这就不是我感兴趣的部分了。”
陈秀锦低头道:“是妾身多言了。”
“我今日累了,就先不奉陪皇嫂,永嘉先告辞了。”永嘉公主瞥了她一眼,对身后的丫鬟道,“柳拾,我们走。”
名为柳拾的丫鬟低头应是。
陈秀锦垂下眼睛。她记得,上次在宁王府她便见过这柳拾。当时因薛容与永嘉公主气氛紧张,她只匆匆一瞥,加上天黑,未曾留意。
而如今青天白日下,这一袭黑衣的丫鬟安静伫立,虽为下人,却无半分卑微之态。
陈秀锦心中一动,又想起永嘉公主曾提过,詹护卫是皇帝亲卫出身,专门派来保护薛容。那么,这柳拾是否也大有来头?
永嘉公主无意与陈秀锦纠缠,侧身欲走。
许嫣正要开口恭送,却见陈秀锦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永嘉公主的手臂,将她扯得后退一步。
黑衣的丫鬟反应极快,瞬间上前挡在永嘉公主身前,出手紧紧抓住陈秀锦,毫不留情地将她按倒在地。
“柳拾!住手!”
却是永嘉公主厉声喝止,名为柳拾的丫鬟才没有进一步卸掉陈秀锦的整条手臂。
柳拾闻言,松开陈秀锦,退回永嘉公主身旁。
变故发生的太快,许嫣差点没反应过来,连忙扶起陈秀锦,心中惊魂未定。她注意到,陈秀锦与永嘉公主的脸色皆不好看。
陈秀锦站起身,丝毫不顾手臂的疼痛,盯着柳拾,语气咄咄逼人:“妾身见公主的丫鬟很像一位故人。不知你是否去过金陵,去过陈家面馆?”
柳拾抬眼,面无表情地回道:“姑娘好眼力。”
陈秀锦心中一沉。她眼前浮现出那一日的黑衣人,将长剑架在他们一家人的脖子上,逼迫她说出薛容的消息。
原来,竟然是永嘉公主的人。
陈秀锦一直以为,永嘉公主是站在薛容这边的,即便她是祁王的胞妹。可如今看来,她低估了血缘与身份的力量。
“够了。”
永嘉公主少见地显露出烦躁,对陈秀锦说:“陈姑娘,好奇心太盛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秀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态已经恢复平静:“公主教训的是。”
永嘉公主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意味深长:“你是个聪明人。我现在相信,你真能一直陪着皇兄。既然他需要你,你就好好待在他身边吧。”
陈秀锦缓缓道:“据妾身所知,殿下与宁王同年降生,关系非同一般。这么多年,也只有殿下一直关注宁王。”
“妾身想知道,您之所以会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否意味着,您的还顾念同晋王的兄妹情谊,所以才不惜亲自来趟这趟浑水。”
永嘉公主皱眉:“你想说什么?”
陈秀锦郑重道:“妾身希望,殿下能帮宁王度过难关。”
永嘉公主沉默片刻,最终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
回府的路上,陈秀锦神情凝重。
永嘉公主那一瞬的表情告诉她,薛容即将面临的难关,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一张无形的网已悄然笼罩。陈秀锦想,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
正月十三日,当晚。
皇子府内,众人都在忙着收拾离京的行李,陈秀锦也在院内计划离京事宜。
她准备在回程途中向薛容坦白一切,届时无论薛容是赶她走还是接纳她,她都无怨无悔。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詹护卫气喘吁吁地跑来,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武家谋反,正带兵包围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