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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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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过除了在一起,其他事不会拒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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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往这边走的男人用鞋尖指向远处正逗着两条小狗跑来跑去的孔明灯,随手拿过柿子腿边袋子里的小蛋糕摆弄着,“脸拉的比长寿面都长,你们去小鱼店主那了?”

“是啊,大早上还没醒觉就把我喊过去了。”柿子没心没肺地摇摇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哥们我又要过生日了。”

“哪天?”

“下个月三十一?”

陆和鸣思考过后抬脚踢柿子鞋跟,“没对好供穿帮了吧,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丢人显眼,他口口口碰见情郎脑抽就算了,你口口口也碰见情郎了啊。”

一嘴标准的脏话与谴责让柿子愤愤不平,“你改改你这骂人的口癖,到时候小鱼店主过来了多拉低明灯的印象分,还以为他混成了地痞流氓。再说灯那狗玩意也没提前说啊,偷偷摸摸的只比ok,原本暗号定在月底,谁知道他说的三十。”

正好跑到眼前的孔明灯慢慢停下来,把被食物香气吸引走的小狗一左一右抱起,托着肚子牢牢控制在胳膊上,笑骂道:“ok不是月底?没默契。”

柿子抗议,“你一年过二十次生日,也忘。”

“有蛋糕吃把嘴闭上。”陆和鸣抱着胳膊斜着眉眼中带着怒气的好友,“看样子事是办下来,那你生什么闷气。”

孔明灯怅然地弯下唇角,“冲动了,说了点不该说的。”

他不是三五岁时控制不住脾气的小孩子了,但见着那两条被拨正的小鱼摆件,突然就有种在和未知的时间进行一场无声拉锯战的感觉。

那个松快的笑容,明明只属于他的,现在却要和别人分享,嫉妒与不爽侵占理智,不愿意的瞬间,心中的支撑就有了偏颇。

柿子兴冲冲嘲笑道:“我和你说,那个谁谁谁进来的时候,灯眼睛都绿了,那么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冒出股酸气儿,回来路上脸比现在还臭,哈哈...呃..我闭嘴。”

接收到陆和鸣阴森的视线,柿子挑了个造型精致可爱的草莓蛋糕递过来,“吃吧,免得睹物思人。真的你尝尝,口感越来越丰富了,不管是小鱼店主还是其他人手艺见涨,难怪越来越火。”

有些话说出来比憋在心里舒服,孔明灯垂眸看着台阶上摆着的造型精美的小蛋糕们,目光格外悠远,好似在透过这些物件去观摩遥远的梦,眼眸慢慢被暖意覆盖,“我不会吃的。”

他等了这么些年,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天,别人欠下的债也许可以一笔勾销,但鱼歌不行。

他欠的,他得还。

必须要还!

他这种行为并不像是一时兴起,好友们也没再劝解,甚至多说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啧啧地晃晃脑袋。

“情噢~难噢~攀不上噢~啊..疼!!!陆和鸣!!你和明灯狼狈为奸!我要把你剁碎了甩到李弘面前喂脆脆鲨!!”

“吹吧,玩你们两和玩狗一样。”

远处有人在喊,孔明灯笑着把两只拧来扭去的狗子放在地上,看见他们甩着尾巴要去拱蛋糕袋子,吹了声口哨,倒退着跑走了,停下动作的两只小狗看看蛋糕又看看主人,伸着舌头追了上去。

向前奔跑时,刺眼的光扑在眼睛里,脑海里又开始自动播放起重逢的场景。

其实,他再回想起那天时心情并不轻松,心思也变得格外忧忡,他最先想到的是那个雪夜,湿凉的雪花一片片砸进眼睛,化成眼泪又簌簌落下,迷茫而又无助地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

从手心溜走的鱼让他漫无目的地抓了十年,抓到心神疲惫,无数次的绝望只能依靠温暖的记忆支撑。

原以为抓到了就能放松,可现实与梦想一直是背道而驰。

那天之后的每个夜晚,他都在想该如何把这条鱼抽刺拔尾,但每个清晨又都在反思重逢那天,他故作冷淡的模样,有没有让鱼歌伤心。

他的小鱼娇气,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锦鲤,最受不得委屈,不能有半点马虎。

回忆就像铅尘压得人无法喘息,比起跑步,其实他更喜欢游泳,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和鱼建立起一丝无法斩断的联系。

当梦寐以求的场景由虚幻转为现实,他感受到了可怕,害怕又是心底深处的臆想,可他就是靠着这些虚无缥缈的执念与坚持不懈的奔走,才能活过一年又一年。

杳无音讯时他也曾扪心自问过,何必对一个人没心没肺的人那么执着。

可是,那是鱼歌啊,是他亲手喂养大的小鱼。

小鱼心狠,硬的像是捂不热的石头,他故意躲着不见人,他早就知道,从很小就知道。

上幼儿园第二天,仅仅是另一个小孩贪吃了属于他的零食,两人便厮打在一起,哪怕身体孱弱依旧寸步不让,后来又用不近人情的态度与凉薄的语气把自己混成了幼儿园最孤单的小鱼干。

这种冷漠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明显。

或许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才避免了某种疏离,获得个可以非作歹的殊荣。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听起来极其美好的词汇,却断送在他的鲁莽和冲动里。

鱼歌说毁了他的人生?

他太看得起自己了,他的人生完全建立在那条鱼对他的期望里。

高考后他选择复读,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放弃体育特长生的身份,毅然选择了自己曾最棘手的科目。

他对着孔明灯发誓,他一定要走鱼歌走过的每一条路,看他眼里的风景,曾经能让他们产生间隙的开端,他都会弥补上。这一切,只为了能和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鱼歌不斩断联系。

他打定主意,哪怕是用这一生,都会将这条敢抛弃他的小鱼从遥远无际的大海中抓出来。

可惜,世界很大,他的愿望终究会落空。

没有鱼歌的第一年春节,周遭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漠然地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同学们围着桌子装作大人般热闹地推杯换盏。

大家看着他笑谈,好像又见到了鱼歌。

曾经的每个人在谈到鱼歌时,语气都满是唏嘘,惋惜的眼神转而又看向他。那种眼神很复杂,有探究有猜测有疑惑有鄙夷有不解,唯独缺少了理解与宽慰。

明明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局外人,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最后却成了最无辜最坦荡的鱼歌黯然离场。

他无比清楚,鱼歌对于重逢的事满是震惊和不解。可他是鱼歌,慌乱过后很快就找好应对办法。看样子他想用冷漠逼出他暴跳如雷的质问,这样就可以再次全身而退。

可惜,小笨鱼算盘打得太精,是不是忘了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只会傻傻听话的毛头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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