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话题?孔明灯略微思索一瞬,下意识想:那又怎么样,鱼歌又不会在意这种事。不过看着宋雨文不甘心的皱眉,也终于有了扳回一城的愉悦感,“怎么样小间谍,美梦落空了吧。”
宋雨文一哽。
“那天之后吧,我就每天都追着他屁股后面跑,别看他总冷着一张脸,说什么做什么都爱答不理,实际上他的心可软了,磨两句就没了脾气。”
这话让宋雨文非常赞同,显然是也干过磨人的事。其实她也有点后悔上次央求鱼老板陪她玩的事,海洋馆的锦鲤到最后也没看着,带过去的鱼反倒是被别渔夫盯上眼打了窝。
“直到高中毕业,他选择离开那个城市,我们也失去了联系。”
他没有说他们最后一年的暧昧与争吵,没有说他们之间无法放下的隔阂与过往,只是用断了联系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模糊了他们的曾经。
宋雨文不知道该说什么,顺着他的话头想略过这个话题,“高中毕业啊,听说鱼老板是财经大学毕业的,放眼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校,他学习肯定很好。”
“当然好了。”孔明灯的声音黏带了些许笑意,“不过那个时候学校来了个转学生,刚到就把第一的宝座给抢了,别看鱼歌面上不在意,私下里眼红了好久。”
眼红嫉妒这种挂情绪的词在宋雨文眼里很难和沉默寡言性情稳定的鱼老板挂上联系,怎么听都觉得这男的是在诽谤,不相信道:“鱼老板怎么会有这种情绪,在我看来,他就像个木鱼,只有敲一下才会发出声响。”
“分情况吧,还是要看他心情,或者看我有没有惹他生气。”
宋雨文拼命维护木鱼老板的威严,“你这纯粹是羡慕造谣污蔑,你学习一定很差!”
笃定的语气让孔明灯哭笑不得,他挑挑眉头,“有鱼歌在,我怎么可能会差,他是我的领路人,不会允许我离他距离太远。”
话虽如此,他们还在各种方面,因为无法同频,不知不觉中就拉开了距离。
他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时回忆起那段往事,如果当时的自己再聪明些,紧紧跟着鱼歌的脚步,那是不是他们就不会产生矛盾或者说误会。
情感间谍不做声了,她装作看墙上的挂钟,显然是想结束话题。
但此刻孔明灯却好像陷入了记忆的漩涡里抽不开身,他开始主动提及起那段未曾对别人讲述的过去,“我们是国桦人,地方说大不小。毕业那年学校里出了三个荣耀,一个保送一个留学,还有个全国第一,校长沾了不少光秋天就调走升迁了。”
宋雨文开始敷衍:“哇~这么厉害啊~那你是哪个。”
在聊到过去的其他人时,孔明灯的眼眸中沾染些许怀念,自嘲道:“算他们三个都讨厌的人吧。”
“我复读了。”
简单的字眼像是在控诉鱼歌的离开对他的影响。
但那年他本就有体育特长生身份的加持,成绩也算出彩,只是和鱼歌相比自然是天上海底望而却步,那时鱼歌的前途已经定在远辉,但以他的成绩却很难追随。他义无反顾决定从头再来,只为了和漏网之鱼再一次产生联系。
说到这,孔明灯更是有些沉默,像是不知从哪里提起。
他是关不住的鸟,苦手于学校的牢笼,他喜欢广袤的天空与无望的大地,很想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来几场自由的旅行。
可惜,这对于学生的他多少有些异想天开。
但鱼歌不一样,那些繁琐的解题步骤以及执拗的文字,不管组成什么样的形态游荡在他面前,都可以被很利索地迎刃而解,课业还没听完就能举一反三。
他的鱼永远游在他前面一步,像领路人,是他的方向。
在许多老师眼里,鱼歌的聪明是不加收敛的,和转学生穆云姗归属为同一类,学校又是应试教育,不光聪明可以有前路,步骤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鱼歌就是那条亟待跃龙门的锦鲤。
从学龄前,他就被杜女士压榨着做市面上能见到的练习册,到他们高中阶段,他可以打包票,不管是本市邻市甚至放眼全国,只要是市面上能买的,鱼歌都做过一遍。
他就是靠着这种‘福利’,常年稳居学校第一的宝座。
班主任将转学生和常年独坐的鱼歌安排做同桌,他当时还打趣道,自己这前同桌真成了过去式。
没想到,一语成谶。
那时他对转学生穆云姗的印象是厉害而又漂亮的女同学,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她和鱼歌大吵一架被双双罚站,他终于有了改观,坏心眼地想转学生一无是处。
事发时他和其他人被带去体校拉练,回来了只听见热火朝天的讨论——尖子生鱼歌因为不肯认错让步,公然挑衅老师权威,自发站了一周。
听到这个消息的他第一反应是生气,不是对学校而是对鱼歌,因为他像是维护自己脆弱的自尊心,从没有将腿受伤的事告诉过其他人,而他也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只有他们知晓的秘密。
等长大后再回想起这件事才意识到,原来那时他的情绪就已随着鱼歌有所起伏,但他却浑然不知,只当是情绪常态。
宋雨文放下攥着的包,又来了兴趣,“有多漂亮?”
孔明灯好笑地昵她一眼,把穆云姗置顶的朋友圈给小姑娘看,那是她和一个男人的生活照,俊男靓女郎才女貌,看得宋雨文连连惊呼。
“真是姗姗姐,这两年出国深造了,前几天她还和我们打视频电话呢。”
两个女孩子的相识并没有让孔明灯感到意外,他附和了句是啊,收起手机。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