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和蓝波的到来让这栋死气沉沉的房子热闹起来。
同为彭格列的守护者,蓝波明显还是个少年,比起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他太稚嫩了。
黑手党的包容性超乎我的想象,山本武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两字,而蓝波只让我觉得松弛和不可思议。
他还会抱怨作业太多。
在交谈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他目前还在黑手党专属的学院里上学,正值放假,他就跟着做任务的山本武回来,但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大的事情发生。
我本想继续保持和谐的聊天氛围,但山本武跟沢田纲吉下楼,蓝波又缩回沢田纲吉身后,不敢再看我,偶尔瞟过我,表情里都是后知后觉的害怕。
美食的魔法消散,在他眼里,我又变回可怕的人。
相比于蓝波对我的害怕,山本武则表现得过于热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许他对每个人都这样,没有边界感,自来熟,很容易忽略身体上的接触。
我害怕他,明明看上去很亲切,但是我就是不敢和他接触,更别提之前他看到我丢人现眼的表现,面对他的询问,我只能结结巴巴地回答。
庆幸淋了雨,我可以早早回到房间,当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想象自己是堆好的积木,嘭地全部被推倒在地板上,碎得乱七八糟。
至于房间里的监控,我只能催眠自己,房间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即使有,被看两眼也不会要我的命,我甚至想对着它哈哈大笑,再癫狂地用木板砸碎它,借口就是一个失忆变小的人突然发狂,有超能力的世界把人逼疯再正常不过了吧?
但是我什么力气都没有,脑仁被痛扁了一番,匆匆洗澡后,我就上床了。
第二天起床时,鼻子呼不出来气,头也昏昏沉沉,昨天小小的一场雨将我打败,我像只草履虫般静静躺在床上,呆张着一张嘴呼气。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光怪陆离的画面,被揉捏到一团的画面,实在要说的话,大概就像洗衣机滚筒里不断旋转衣服。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说话的声音响起,冰凉的物件被人放进嘴里,我下意识咬住它,却被抵住牙齿。
又过了一会,有人喂了我水和药,一阵又一阵如嗡鸣的声音仿佛扇动翅膀的蚊蝇,仔细去听却只有嘈杂。
等嗡鸣声消散后,我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我的心口一阵心悸,莫名地感到恐慌,整个人被汗浸透,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喘了几口气。
没等我回过神,沢田纲吉端着碗进来了,“阿诚,头晕吗?”
“不晕。”我想从床上下来,但他阻止了我的动作。
沢田纲吉:“你发烧了,先躺会吧。”
“昨天的雨来得突然,你淋了一身,感冒发热也正常,来先喝口汤暖暖胃。”
他把小碗放到一旁,里面盛着汤,我先向他道谢,沢田纲吉衣冠端正地站在床边让我不由地感到窘迫,我很想逃离目前的境况,就算去换一件衣服也好,但在我行动之前,又有人进来了。
山本武身后跟着蓝波,原本宽敞的卧室突兀地显得拥挤。
“阿诚身体没问题吧?还在发烧吗?”山本武问。
他身后的蓝波也将目光投向我,一时间,仿佛被聚光灯炙烤,我捏紧了手心:“没事。”
沢田纲吉:“还没有测体温,要重新测一次才知道。”
山本武点点头:“啊,我记得温度计就在旁边,在那里——”
沢田纲吉轻松地找到了温度计,他用纸巾擦了一遍,然后把温度计递给我,“放在嘴里就可以了。”
我本想拒绝,但这只是测体温而已,只是因为放进嘴里感到为难未免也太过小气了,所以我听话地含住温度计。
一时间房间安静了下来,这时山本武开口道:‘阿纲,有信到了。”
“这个时候只可能是老师。”
“狱寺说在办公室等你。”山本武嘴角的弧度一直不曾改变,关切地建议道:“好像有急事。”
不知为何,两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了几秒,沢田纲吉才转头对我说:“抱歉,我可能要离开一下,桌上的汤温度合适,等量完体温就可以喝。”
我点点头,沢田纲吉微笑了下便起身离开,走出门他拍了拍蓝波的肩,蓝波垂着嘴角挠头,看着很不适应。
“到五分钟了。”
山本武走到床的一侧,自然地弯下腰,伸出一只手轻松地捏住温度计的另一头,轻轻地用力。
我张开嘴,温度计脱口而出,含住的一端湿漉漉的,一想到上面有我的口水,我就浑身不适,但山本武不在意,看着温度计满意地点了点头:“36.8。已经退烧了,幸好没有再接着烧下去。”
我赶忙把纸巾递给他,山本武笑着用纸巾包裹住温度计,慢条斯理地擦干净,随后将它放到一旁,“听阿纲说,前天你和康纳一起去晨跑了?”
我心里一梗,生怕他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但‘她’说了那地方没有监控,不可能被发现的吧。我强装镇定嗯了一声:“因为身体太差了,想锻炼锻炼。”
“那以后我可以加入吗?”
山本武扬起爽朗的笑,“我也挺久没有锻炼过了。”
咳咳,蓝波突然咳嗽了几声,不自然地用手摸自己的下巴,在意识到自己被注视着后,轻了轻喉咙,“啊……那个,我可能也感冒了……先出去找点药吃,你们聊。”
说完,他干净利落地夺门而出,一刻也不想多待,可是我不想和山本武独处啊……好想求蓝波别走。
山本武眨巴眨巴眼睛:“可能是昨天着凉了吧,昨天一下飞机就开始下雨,蓝波还摔了一跤。”
他是真的没意识到嘛……
我想把头埋进被子里,借此逃离尴尬的境地,山本武把旁边的汤端给我,“再不喝要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