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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第四十章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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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现在有些头痛,父皇雍正所建斗坛数量,和拜斗的日程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手里拿着各处太监的财物申领单查看,有些敢怒不敢言,因为雍正帝建斗坛的人力和物力,史书上是绝无仅有。

紫禁城从十月开始,娄近垣举行了频繁的礼斗科仪,最大的斗坛建在殿前的月台上,是由桌子搭建的三层高台,上铺红毯,坛前垂织绵缎的长桌围,坛的四周树立由五彩绳编织的栏杆。坛下左右两侧是奏乐的道士。坛上靠后置罩桌围的供桌一张,桌上靠后立斗母神牌一面,前陈设鼎式炉和蜡钎。

除了这些,斗坛神牌供桌上有牙简、珐琅水盂、令牌、请尺、剑、肩鼓、铛子、大小鱼鼓、朝钟、磬、九皇灯、帝钟、锅子、坛香炉。以及计香、花、灯、团、果、茶、食、宝、珠、衣等十供等。

供桌上神龛里供着祥云七猪辇,香胎斗母一尊。斗母是斗坛的主神,坐骑是祥云托着七头猪拉的车。所以宫中礼斗朝拜的不是北斗,而是北斗之母的斗母

仪式上,法官娄近垣,头戴黑纱帽身穿雍正帝赏赐给他的大红道衣,礼斗请神。娄近垣身旁跪着的是为雍正帝的康复而祈祷的皇子,弘昼和弘历。礼斗法事最重要的环节是符水治病。

娄近垣法官于坛上作法事,奏斗母,“具臣龙虎山法官娄近垣,诚惶诚恐,稽首顿首,府拜奏为,至依教奉行。以今祗事之初,未敢自专,先具奏状奏闻者,右谨录状上奏斗姆:大梵先天斗母摩利支天大圣圆明道姥天尊道前,恭望道慈,允臣所奏,请降敕命,告下斗极璇霄,本命元曹,应干真司,咸今照应。祈星尘而顺度,佑寿命以延长。宅第蒙庥,福祥骈集。”

奏告完毕,娄近垣拿出一张黄纸符,在香炷点燃,同时指诀画咒,将烧成灰烬的符扔在瓷缸的水中,念咒请神拘鬼,然后把符水呈给雍正帝服用。

起初弘历和福晋还喜冲冲的参加这些礼斗的仪式,诚心的为雍正帝祈福治病。同时看着穿着紫色法衣的义萱带着一帮小道士隆重严肃的踏罡步斗,就当是看仙女散花的节目。

礼斗几个月后,逐渐的弘历内心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在紫禁城内,没走多少步就能见到斗坛。雍正帝的寝宫养心殿西暖阁里有,乾清宫、澄瑞亭、钦安殿、深柳读书堂、雍和宫等处都相继建造了斗坛。

雍正帝养病,这些政务琐事与拜斗有关的,都由弘立把关。弘历审视各斗坛消耗品的清单,对供器及斗坛的陈设作了梳理,发觉用的东西太废物和人工。仅弘历日常居住的圆明园,专门从佛楼中挑选出十名小和尚,转成道童在各个斗坛应差。

雍正帝委派了两名首领太监张玉和马尽忠,两名副首领太监张壬柱和陈福,和二十四名普通太监专门负责斗坛的香烛供奉,维护日常的花草培养,清扫除尘,还有打理仙鹤和池鱼的喂养工作。

弘历感觉这次雍正帝病愈后性情大变,觉得父皇的病因有蹊跷,真的是因为贾似芳的妄言被斩后,他的妖魂捣乱雍正睡眠吗?可是作为儿臣他不敢过问,只能从娄近垣建立的斗坛供奉的神灵上找端倪。

弘历看着几乎每个斗坛所供的都是斗母神,觉得这是设坛礼斗的关键所在。娄近垣在科仪的时候,奏告斗姆主人被摄魂魄。弘历猜测,父皇的病是被邪气缠身,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疾病。也就是说雍正帝魂魄被妖邪摄走,这个病与其说是贾似芳的幽魂不散,还不如说是雍正积累的心病业力难解。

内务府总管海望拿着一批单子让弘历签字,看着单子上的明细,仅仅一个御花园斗坛,除去用品器物不说,就是人员月钱费用单子,就让弘历无奈的内心叹口气,这些支出就要花费内务府多少的银子。

“御花园首领两名,俱八品侍监,每月银两四两,米四斛,公费银子七钱三分二厘,副首领两名,俱八品侍监,每月银三两,米三斛,公费银子七钱三分二厘。太监二十四名,每月银二两,米一斛半,公费银子公费银子六钱六分六厘,……”

钱财果然是养命的源泉,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建的多个斗坛,几个月来频繁举行礼斗科仪。到了雍正九年三月,春风喜人,雍正帝身体健康如初,再也没有午夜惊魂难以入睡。他高兴的派弘历亲临真人府,替雍正帝发布给娄近垣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龙虎山法师娄近垣真人,建坛祛邪有功,一片忠悃,深属可嘉,修为堪比张留孙和邵元节……今特赐娄近垣四品龙虎山提点,并任紫禁城内廷钦安殿住持。同时赐予驽银十万两,重修龙虎山大上清宫……”

“谢主隆恩!”

娄近垣带着龙虎山弟子磕头谢恩,大家几乎是喜及而涕。三位龙虎山法师紧紧拥抱在一起,陛下终于要光大道教了,给龙虎山上清宫修缮银两就有十万。

弘历颁布完圣旨后,找借口要和娄近垣说说真人府扩建的事,其实是留在真人府想和义萱私下说说话。娄近垣看出了弘历的意思,喊来了娄义宣陪着弘历,自己拿着弘历手里的建筑清单去亲自核对。

四月的真人府木兰花开放,义萱和弘历来到后院的亭子间说话,小道童给弘历上茶问安后告退。弘历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他看着玉兰树下的春光里,素袍的义萱容貌动人。豆蔻年华的她珠圆玉润,乌发挽成了混元发髻,肌肤粉白似玉兰,黑黝黝的杏仁眼,精巧秀气的鼻子,浑身散发松弛的气质。

渐渐的弘历眼中烦躁如云散开去,目光慢慢灼热起来,心像跳动燃烧的火星,他斜拧的唇边荡漾起笑意,眸子柔情似水的看着义萱的黑色杏仁眼。义萱被看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低头躲避弘历眼底的情意似水潮涌。

义萱拿出小女人的心态,双手合十恭敬的坐在一个低矮鼓凳上。她听从了娄近垣的建议,从今往后要和弘历拉开君臣的距离,哪怕落座也不能平起平坐。

弘历留下会会义萱,就是想私下问雍正帝建造斗坛的真实原因,他觉得娄近垣能够获得这么多赏赐,绝对不是简单帮助雍正夜晚安神这个事。从古至今的道士,帮助皇上祛邪的,顶多就是得到一些物质金钱的赏赐,根本没有加官进爵,和对道派的十万两银钱的补贴。

弘历放下茶盏,望着义萱说,“自我父皇病重,去年秋天至今,半年多的时间里,共建斗坛七座,其中四座在宫内,三座在宫外,你知道为何如此密集的时间里建造了数座斗坛?”

义萱避开弘历的探视眼,低头摆弄茶盏,雍正帝说过对谁都不能说龙劫杀。她仰起头,望着远处蓝天下的玉兰花说,“你是你父皇的儿子,这些斗坛用了什么,都是经过你的手,你应该知道啊。”

“你不说,我不逼你,但是为啥你父亲将第一座斗坛,建在寝宫养心殿西暖阁里,是何原因?”

“不是和陛下的病有关系?”

“既然是治病,为什么我父皇说治病的贾士芳道士是逞其邪术,假托祝由以治病。其实他是邪妄,还马上斩了他。而你父亲建斗坛祛邪,却大获封赏?”

“你刚才颁布诏书说,我父亲娄法官,秉性忠实,居心诚敬,为朕设坛礼斗,其至诚默感,确有灵应。”

听到记忆过人的娄义宣用诏书堵他的嘴,弘历觉得无趣,傲气的脸色一下变得暗黑。义萱看到赶忙一福请罪,“四贝勒,不要生气,我真的不知道原委。”

“我父皇病重,贾似芳来京时,你正好也苏醒过来,而且碰巧你异瞳体香皆消失,这些事和贾似芳有没有关系?”

“四贝勒,我那时候不是神游太墟了吗?”

“好吧,那你就把斗坛科仪给我重复分解一次,要不是我看不懂。”弘历退而求其次的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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