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
谢玄淮猛地惊醒过来,他看了看怀里的人,瞬间把手抽回了,柳凝雪站稳了身体,怒瞪了他一眼,说:“无耻!”
谢玄淮吃痛地揉了揉脸,柳凝雪的手劲并不小,打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柳凝雪迅速穿好了衣服,走出屏风到床上躺着,可一躺下,她就感觉后腰上疼痛不已,估计是那处摔伤还没好,旧伤复发了。
她不禁伸手去扶自己的腰间,察觉到柳凝雪的异样,谢玄淮问:“伤口怎么了?”
她在睡前已经敷过一次药了,按理说药效不可能过得那么快,可能是她半夜洗澡又把药洗去了,才导致的伤势复发。
谢玄淮熟练地从医箱里翻出药瓶来,走过去对柳凝雪道:“来上药。”
柳凝雪腰上疼得不行,也没多说什么,坐起来让谢玄淮给她上药,可等她解开衣襟的时候,谢玄淮却愣住了。
原本早上还是青紫的伤口,现在已经成了浓黑色,药是很普通的跌打损伤药,所以不可能是药的问题。
谢玄淮神情变得严峻,问她:“你腰上的伤碰到过什么吗?”
“啊?”柳凝雪有些不解,道:“没碰过什么啊,伤口怎么了?”
谢玄淮道:“你再好好想想。”
说着,他指尖沾了药给她抹上,这次柳凝雪却没什么感觉了,要不是谢玄淮那严肃的口吻,她真以为自己的伤要好了。
“碰到过什么?”柳凝雪细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境又在她脑海里一遍遍重演,她道:“当晚跳下车的时候,好像被鬼抓了一下,不过当时也没出什么问题,我就没理了。”
谢玄淮却道:“你的伤口不是一般的鬼怪所伤,这更像是一种诅咒,可能是你此前还碰到过什么。”
柳凝雪眉头紧拧起,说:“诅咒?”
她忽的想起李筹给她测的大凶卦,会不会就和这个有关?
柳凝雪对谢玄淮说:“今晚我在楼下的时候碰到一个人,他帮我测了一卦,说是大凶之卦,破局方向在东南方直走。”
谢玄淮眼眸顿时抬起,眸光泛着寒意,他问:“谁?”
柳凝雪道:“叫李筹,一个年轻人。”
李筹,学卦术的。
谢玄淮回想起古籍上写过的卦术一道,卦术何其神秘,据说入他们那一道的人都会冠祖师爷的李姓,李慕言原本也不姓李,而姓陈。
李筹,不是慕字辈的,那就是李慕言的师侄。
谢玄淮问:“他住在哪间房?”
柳凝雪微感疑惑,道:“我不知道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玄淮垂眸道:“没事。”
可柳凝雪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但他既不想说,她也不好追问下去。
隔壁房间里,江若宁早已躺了下来,累了一天,他只想安静地睡个觉,封余休洗完澡却迟迟没过来睡觉,他不禁扭头去看他。
就见封余休坐在桌子旁,手中拿着一杯茶在喝,但见他一脸心思重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品茶。
“叶大哥?”江若宁喊了一声。
封余休被他喊得回过神来,问他:“怎么了?”
江若宁道:“没什么,夜深了,快睡吧。”
封余休点了点头,起身往床榻边走去,正想休息,忽听门外有动静,悉悉索索的,似有东西在地上被拖着走。
江若宁经过了几天遇险,警惕性也变高了不少,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屏息凝神,专心去注意外面的响动。
封余休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而后静声来到门边,他伸手在纸上戳了个洞往外看,所见之处,皆是鬼怪在地上攀爬的痕迹。
它们或是上楼,或是在楼下四处巡逻,围着这间驿站不放。
现在夜色渐深,也没什么客人往来,小二早就偷懒去休息了,屋中只剩下寥寥几根烛火。
房间似乎有什么禁忌术法,那些鬼怪只在门外转动,不敢进到屋内。
大致了解外面的情形后,封余休回到床上,江若宁问他,道:“怎么样了?”
封余休道:“不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听到这话,江若宁松了一口气,起码他还能有个地方睡觉。
随即,封余休就用传信符传信给其他人,叮嘱他们不要出房屋。
早在封余休传信来的时候,柳凝雪和谢玄淮就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两人看过之后,得出了和他相同的结论,只不过不同的是,那些鬼大多数聚在柳凝雪的房门外。
这让柳凝雪不禁想起李筹的话,说:“不会是我引来的吧?”
谢玄淮扫了她一眼,并不言语,而是去找能用得上的东西,这些门上的禁制不明,也不知它们什么时候会闯进来。
柳凝雪有些丧气地坐在凳子上,说:“我到底是招惹了什么啊?莫名其妙的一堆鬼追着我不放,难不成我真要去找李慕言才行?”